第39章 “晦气。”

江堰歪了歪头,像是没听懂,他盯着许寄,脸上的表情有些迷茫。

但也只有几秒,许寄感觉自己的脸侧闪过一阵风,眼前一晃,一回头,江堰冲了进去,只留一个背影。

许寄:“他这是喝醉了吧?”

经纪人尴尬地笑了笑:“哈哈是的……”

酒精从喉咙反上来,江堰呼吸急促,跑得很快,果然,他看到了大堂的电梯门开着,顾商刚刚刷上了卡。

顾商被这股动静惹得抬起眼,他皱起眉,摁下加速关门的按键,却压根挡不住全力奔跑的某人,他仿佛被车撞了一般,双脚甚至稍稍离地,被人勒着腰直接从电梯中间拽到了边角。

顾商感到了一点离心力,他腰侧烧灼般地一痛,“你发什么疯…!”

电梯门合上了,开始上升。

江堰箍着他,不让他去取消或者什么。

电梯门打开,时隔七年,江堰又一次“光明正大”地踏进了这里。

黑猫早就蹲在鞋柜上等着了,在触及陌生的人时瞬间变成了炸毛恐龙。

江堰完全没把它放在眼里,强制性地拖着顾商进来,手在顾商的腰胯两边流连摸索。

两人脚步踉踉跄跄的,顾商嘴里骂声就没断过,他何曾遭受过如此不随他意的事!

江堰如愿以偿地从对方的裤袋里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往地毯上扔了过去,至此,顾商所有叫人过来的法子被硬生生斩断。

他跟着记忆中的模样走了一圈,看到那个潜水池,看到嵌在台子上的平板,看到书房关着门。

没有别的小情。

江堰知道顾商的性格,不会有小情敢在顾商之后才来。

他又看到扔在洗碗池里没洗的玻璃杯,桌子上放着咬了几口的欧包,几个沙发靠枕掉在地上。

再一联想许寄那番话,江堰的瞳孔在眼眶里颤抖了下,涌上一股反胃,似乎要将喝进去的酒都吐出来,他握紧了拳头,“这是你家?”

顾商皱起眉,早忘了当初自己回答的“不是”,只觉得江堰在发疯,手机好像滚进了沙发底,猫也在沙发底,他冷眼看他:“给我滚出去。”

从重逢到现在,顾商就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好话,总是让他滚。

江堰沉默地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发怔,仿佛在消化什么。

得知千灯湖就是顾商的家并没让他开心或者什么。

七年前越亲密,他就越痛恨。

顾商小腿贴着沙发,紧紧盯着对方。

半晌,江堰好像又醉了,他重新抬眼看向顾商,置若罔闻地径直走过来。

越来越近,直到走进顾商的私人范围,他指尖动了动,抬手打过去,威胁:“我说最后一次,滚出去。”

江堰忽然觉得,顾商就像沙发底下那只黑猫,感受到危险时会伸出利爪挠人,但只要你不怕,这没有什么。

痛,但他不躲不避,双手捧着顾商的脸猛地亲了下去,任由顾商怎么踢怎么踹。

“唔!”

今天有拍摄,江堰妆造时喷上的古龙香水熏了顾商一脸,他舌尖一痛,竟被咬了舌头,还咬破了,有血腥味。

他忍无可忍的,用膝盖狠狠 顶向江堰的伤处。

江堰浑身一僵,控制不住的痛苦让他弯腰,可就是不放口。

顾商被含着舌尖往下带,舌根被扯得发疼,他不得不跟着对方的动作走,在心里骂江堰是咬住了就不放口的野狗。

江堰越痛就越是紧贴,可软组织挫伤的痛不是一下的事,而是源源不断的阵痛,他不一会脸就白了,鼻尖冒出了冷汗。

顾商提到半路的膝盖有一瞬的迟疑,但也只有一瞬。

江堰心理上不怕,身体却是实实在在在经历的,无法挺直腰背忍受的痛意让他捂着跪了下去。

顾商终于把舌头放回了自己口腔,伤口好像还在流血,他舔了舔,刺痛让他眉梢抖了下。

他没有理会,选择去拿第二个手机打电话。

哪知刚迈出一步,又被人从后边扑倒在地毯上,紧紧压住。

顾商真是被气笑了,有人在身下垫着,痛倒是不痛,就是觉得莫名其妙和厌烦,不懂江堰是要做什么、目的是什么、意义在哪里。

江堰忍着疼,凑到顾商耳边,轻声道:“你想睡个好觉吧?”

很重,顾商起不来,也不想同江堰说话,只冷冷看着。

江堰缓了一会,深吸一口气,直接拦腰将顾商扛起。

这动作猝不及防,顾商挣扎起来。

混乱中江堰又被踢到,他趔趄着走进卧室,反手锁了门,他将顾商扔在床上,开始脱衣服。

顾商被气得胸口起伏,他每次一情绪激动就头晕,眼前发黑,心跳加快,再加上刚刚脑袋头朝下了一会,供血不足。

江堰就趁着这段时间,爬上了床。

顾商撑着,往下瞟了一眼,难受得不行还要嘲讽一下,“起不来?”

江堰摇了摇头,抱住顾商倒在床上,低声道:“睡吧。”

衣服被撩起来,伸进了一只手,发烫的手心开始揉起他的肚子,顾商一时之间没有弄明白情况。

可江堰看起来真的没有那个意思,闭着眼睛,揉得很专心。

顾商原本有熄灭趋势的火气又一次腾地燃起来了,江堰在想什么?难道经历过那样的事后,他还以为他们能那么和谐地躺在一张床纯睡觉?不时时刻刻提防着他跑去书房就不错了!

等等……书房。

顾商醍醐灌顶,他说江堰怎么被他骂被他打也要接近他,被肆意侮辱也要进千灯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Muss现在打不过正山,而A现在的后台又是Muss,归根到底,他们两个的立场从头到尾就是对立的。

思考至此的顾商胃又开始隐隐作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本就多疑,越想越觉得是正确的。

江堰忽的听见顾商冷哼一声,紧接着,人从他的怀里挣脱了,手一空的感觉让他的心猛地往下一坠,像被人一拳重击在心口上,像连接心脏的血管被捏住,熟悉的、经历过无数次的恐慌让他呼吸一滞,还没来得及撑起身,他就被顾商抓住领子。

顾商腿一跨,直接坐在了江堰的腰腹上。

江堰吃痛闷哼。

顾商掐住江堰的脖子,眼里燃着狂傲与怒气,“不做就他妈给我滚下去。”

“本来你就只有这一个用处,连这个都废了……”他压低身子,凉薄道,“那你还有什么用?”

……

江堰疼得眼前一下下闪白光,只觉得顾商动一下,他就被刀割一下,但即便如此,他也咬着牙,不止步于单单躺着。

顾商觉得对方不是喝傻了就是疯了,那模样足像是失去了理智,力道更是抱着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意味,势必要从顾商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两个人都很难受,这是顾商第一次做完毫无睡意。

江堰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呼吸都颤抖着,他却像没做够,再次磕上顾商的唇,手也精虫上脑般地摸上。

同作为男人,顾商很肯定江堰不会有任何的爽意,换做是他,可能早就疼晕过去了。

顾商这次轻而易举地就推开了江堰。

两厢对峙着,半晌,顾商看了下方一眼,骂了一声,下了床。

江堰没抓住,脱力一般地枕着床头柜,喉结滑动着,顾商肯定是去叫保安把他弄走了。

顾商在柜子里找到了另一部手机,动静不小,他三两下拨通,道:“千灯湖,来一趟。”

江堰好像睡了过去,又好像晕了过去,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完全记不得了,记忆重新连接上从一张陌生的脸开始的。

方明楚看到对象是江堰时又懵了,难道上次在御庭只是在玩情 趣?

江堰浑身都是冷汗,他迷迷糊糊想起来了,是医生,之前见过的。

医生小心翼翼地捻起,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似乎是震惊于都这样了还要上床,好半天才组织好了语言,“这……要上药了,虽然没有严重到要废的地步……但顾副总,嗯…那什么,还是……静养比较好。”

之后又给江堰吃了止痛药,留下几袋药品后,离开了。

周遭狼藉一片,此刻的安静宛如闹剧过后的冷静与沉默,江堰没有说话,只看着顾商。

顾商却看懂了,他靠墙抱着臂,扯了扯嘴角:“我只是不想在家里见血,晦气。”

一两秒后又补充,“好了就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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