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顾总生气。”

江堰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每天准时上课,拖延下课,流的汗能让练习室的地板反光。

他们被控制了饮食,要管理身材,要关注皮肤状态,要注意仪态。

每天的课都差不多,把白天排得满满的,舞蹈课、声乐课、表情管理课等,可非要对比的话,中途加入的他们进度差了其他练习生一大截。于是不用人提议,五人都不约而同地在晚上留下来加练。

累了就直接躺在地板上,横七竖八的,郑年桦浑身酸痛,跳舞跳得久了,膝盖都在打颤,他盯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真不敢相信啊……我竟然在SKS做练习生。”

明明两个月前的他们还在家具城门口卖艺,他们的未来好像真的要步入正轨了。

期间顾商一次都没有来过SKS。

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点,宿舍不算大,八十多平,两房一厅,供五个大男生住有点小,但江堰还记得当时一进门的他们都激动坏了,他们第一次住在小区里,第一次住超过20楼的地方,第一次住有浴缸的房子。

房间按照是否打呼噜来分,他、宋其亭、林稚珉三个睡觉安静的住一间。

客厅宋其亭和林稚珉正在拉伸腿部肌肉,江堰洗完澡出来,想看下小灵通是否有消息,屏幕却怎么摁都是黑的,大力摇了摇又拍了一下才亮,与之同时,还真有一条短信跳出来。

是顾商的秘书,约他明天晚上八点正云大酒店,上边显示已经是上午的短信了。这部小灵通好像有点要坏了,短信和消息总是延迟好久才收到。

江堰也不知道顾商为什么突然换了家酒店,可能正云比御庭环境更好吧。

互相熟悉了对方后,两人的身体愈发得趣,很多时候不用碰,顾商就能达到顶点。

顾商肚皮特别薄,轻轻摸一摸就会发抖,要是按住的话,整个人会绷得像条被擒住尾巴的人鱼。

他还发现,顾商的肚脐眼很深,就肚脐眼正下边一点的位置,有一颗黑痣,右边肋骨下方、胯骨上方,又有一颗黑痣。

做了一个星期,他终于后知后觉,每次他的大拇指都会准确地摁住肋骨那一颗,刚好把住,纯属巧合。

当时的江堰,因为身体的过分契合,会猛地生出一种“灵魂伴侣”的错觉。

有时候江堰想不要那么急,想问顾商是以什么名义把他们弄进去的,又是怎么不被人发现的,可下一秒就会被后者的唇狠狠堵上。

“对……”顾商教他怎么接吻最舒服,声音将人蛊惑得没了想法,“不要那么大力,舌尖轻轻舔一舔。”

他们的关系就是各取所需的床伴,见了面直奔主题。每每完事后顾商都会犯困,江堰就轻手轻脚地帮他清理干净,再离开。

宠幸频率一开始是一周两次,到了后边,几乎是隔一天就一次,好像皇帝新纳了个美丽的妃子,正喜爱得很,新鲜期看不到头。

就这么过了三个月,转眼就入了秋,SKS旁边的那条街上,有一个老奶奶每天都会卖自制的三明治,量大又便宜,江堰他们几乎每时每刻都粘在一起,一次性能买走八个三明治。

练习生时期没有收入,但顾商每个月给的钱江堰也没用,上次他看了眼,卡里已经有二十万了,吓了他好大一跳。

三明治一口咬下去,没了三分之一,江堰穿着薄薄的外套,看到斜对面的商场换掉了原来的粘贴在外的超市广告,换成了宜宁的新款秋装。

他想起来,顾商的秘书已经很久没联系他了,距离上一次,十……十二天了?

是厌倦了吗?还是太忙了?

无论如何,从被包养的角度看,可以归结为好事。

“嗯……”江堰后脑勺顶着洗手间的瓷砖。

想做。

年轻的身体不开荤还好,尝过了,上瘾了,再戒掉就难了。

日子照常过,舞蹈的强度越来越大,忙碌的生活让江堰倒头就睡,陈春闲了一段时间,终于闲不住了,去当了保姆,每月收入还不错。

一个月了,顾商的秘书没有联系过他。

……两个月,依旧没有。

江堰想打个电话问问秘书怎么了,但又怕被顾商说毫无分寸。

入冬了,气温跌破十度。

这一天同平常没什么不同,五人早早来到练习室,脱掉外套刚准备热身,王哥找到了他们,让他们去一趟六楼的总办公室。

“恭喜你们,”SKS的CEO岑青说,“明年1.12日出道。”

五人呆呆地站着,没有任何反应,从六楼到三楼的练习室,他们宛如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是飘回来的。

“刚刚老板说什么?”宋其亭恍惚地问。

一向稳重的成钦也道:“我好像也没听清。”

江堰:“1.12出道。”

郑年桦同样没回魂,“什么?”

林稚珉对这帮哥哥们很是无语:“我们要出道了!”

宋其亭眼神发直:“果然两个年纪小的接受能力就是快啊。”

江堰觉得,这个消息应该要告诉顾商。

他晚上洗过澡,站在阳台,鼓起勇气打通了秘书的电话。

“嘟…嘟…嘟……”

等待期间,江堰的手臂放松地搭在栏杆上,看远处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城市的夜景。

他晚上睡觉不会再被吆喝声吵醒,也不会有风从破烂的窗户钻进来,更不会有老鼠从脸旁爬过。

这段时间,是他过得最舒服的日子。

这都托顾商的福。

五十九秒过去,电话自动挂断,没有接通。

江堰再次拨打,没有任何改变。怎么连秘书都联系不上了?

三个月了。

江堰捻了捻手指,忽然有点想抽烟。他烟瘾不大,只有在感觉熬不过去的时候才吸两口,可现在并不困难,非要说,也该是高兴到睡不着的境地。

他也想不明白,能出道,是顾商放了话,还是他们自己的能力。

他想问清楚,却没有任何方式。

只能说,他们是幸运无比的,百分之九十八的练习生日复一日地挥洒着汗水、浪费着青春,结尾却是灰败的,终止于那间小小的练习室。

就目前而言,他获得的远比付出的要多得多,顾商这桩买卖太亏了。

客厅里,四人喝着酒诉说自己的兴奋之情,郑年桦和他父母报喜,宋其亭已经醉了,质问林稚珉为什么不跟家里嘚瑟。

林稚珉喝酒不上脸,话也少,压根不知道醉没醉,“我要让他们自己看电视,发现的那一刻才能达到后悔的顶峰!”

江堰等了会,又打了过去,“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

算了,他摁掉,顾商应该也不关心吧。

客厅里的事态已经演变成勾肩搭背地哭嚎了。

两天后,他们拿到了他们的出道曲《coming》,一开始就是两声枪响,没有intro,直接副歌,哪怕是bridge部分,也没有很舒缓,从头到尾都是激烈的曲风。

编舞老师说:“因为歌曲节奏感很强,所以舞蹈中popin的部分很多,需要力量感很强,大家这几个月的主要任务就是录歌和练舞了!”

编舞老师或许也想让他们一击击中观众的心,舞蹈不仅强度大,难度也大。五人第一天学下来,只学了一小节。最后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记动作,没有停顿地跳下来。接下来就是扒舞了,一点一点抠细节。

团队策划周一开会时同他们讲道:“这是公司的一个新尝试,如果要将其他男团比作小清新、小鲜肉风,那么我要你们像一杯烈酒!强悍,猛烈,让人无法招架!”

新尝试,说得不好听些,小白鼠。

心里门儿清的五人心底越发坚定,他们又开始打地铺了,一天二十二小时地待在练习室,就连跳起的高度都要细究,公司的工作人员常常讲,凌晨都还见练习室的灯开着。

朝着目标前进并充实履行的日子过得很快,后天晚上七点就是登上舞台的日子。

五人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假,成钦在宿舍睡觉,郑年桦回家,宋其亭坐动车去隔壁市找妈妈,林稚珉在网吧打了一天游戏,江堰回到了那个小单间。

陈春要帮主人家做了晚饭才回来,江堰就用电磁炉炒了三个菜,青椒五花肉、肉沫豆腐和酱油青菜,坐在小板凳上等舅妈回家。上小学初中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陈春去厂里干活晚回来,小江堰就在家蒸好鸡蛋等舅妈回家。

2015年1月12日,Music Land。

上台之前,每个团都会先在另一个房间接受采访,他们的前一位是inft,是很大的女团前辈了。

三位主持人早已等候着:“天啊太帅了,欢迎来自SKS的新人组合A!请各位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五人稚嫩青涩的面孔顿时出现在镜头里,为了增加记忆力,新人一般不会直接道“大家好我是成钦”这样,而是:“大家好,我是A的沉稳担当,如大山般可靠的成钦。”

郑年桦:“大家好,我是不负你们年华的郑年桦!”

宋其亭:“我是你们精灵古怪的小巨人宋其亭~”

江堰:“大家好,我是都江堰的江堰。”

林稚珉:“我是大人忙内,林稚珉。”

天知道他们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得出口。

主持人:“这是我们A的首秀,请问队长紧张吗?”

成钦说:“啊特别紧张,脚都在抖。”

主持人哈哈笑:“成钦一脸淡定地说紧张啊,不愧是我们的沉稳担当啊!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欣赏A的炸裂表现吧!”

虽然是这么说,但网络和电视播出来的画面是预录舞台,新人,公司不让开麦。

接下来,连续两周的打歌,为了宣传,综艺节目《idol house》也要上。

或许是因为特别的风格与刀群舞,一开始是有些水花的,还短暂地上了热搜,可也许正是因为特别的风格,渐渐地没了反响。

另外,五人综艺感并不强,成钦、江堰和林稚珉都是话少的类型,没有出圈搞笑的片段,那一期idol house播放量连五万都没有。

距离出道日已经过去三个星期,晚上8:39分,A五人在练习室练舞。

忽然,在成钦的节拍里响起了敲门声。

几人同时回头,江堰瞳孔一缩。

“江先生,请尽快跟我走一趟,”顾商的秘书道,“因为你的迟到,顾总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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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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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没有人么(@_@)

    仓虎是仓鼠 2023/07/27 20:44:07 回复
  2. ψ(`∇´)ψ

    糖柒 2024/01/23 11:04:0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