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宋映白看向黎臻,眼神坚定,“你也放心,我绝不会拖后腿的。”

黎臻笑了笑,将手拿开,时间掌握的刚刚好,既拍到了,又不会引起他的疑心。

这时候三个官差押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将帽子摘下来,拍打上面的灰尘,“这风沙越刮越大了,掌柜的,端好酒好菜来。”

今天晚上住一宿,明早开始赶路,脚程快的话,晚上就能到军驻地,把这两孩子一移交,他们就算完成任务,能打道回府了。

这一路上磕磕绊绊也不少,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官差们不由得将心情放松了许多,点菜的点菜,吆喝热酒的热酒。

这时候坐在靠墙的位置,一直没说话的斗笠男子突然起身,来到官差跟前,瓮声瓮气的质问:“这两个孩子犯了什幺罪,小小年纪就戴着枷锁,押送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

他同行的,另一个戴斗笠的人,忙过来拽他,“哥哥,你喝多了。”

官差们见这人身材魁梧,是个练家子,心里不悦,但也不敢反驳的太狠,“枷锁上有刑部大印,犯了什幺罪,你去问刑部吧。”

这时候吴宁见缝插针,笑着对皮绍棠道:“诶,您几位不就是刑部的吗?敢情是为了这孩子啊。”

一句话,把原本就暗流汹涌的局势再次带到了要引爆的边缘。

宋映白和黎臻确定,这吴掌柜的就是要搞事,恨不得大家立刻火并,杀得一个不剩。

官差们听闻了这话,狐疑的看向皮绍棠等人,他们是刑部的人?

皮绍棠瞅了眼吴宁,这老东西怎幺回事?主动起身来到官差们跟前,坐下后低声笑道:“我们是来抓江洋大盗沙里飞的,你们见过吗?”说着,取出了什幺东西给对方看了眼。

宋映白就知道东厂这帮人出来,肯定准备全套,顶着刑部的名头再正常不过。

“沙里飞没见着,旱地夜叉倒是见过几个。”其中一个官差道,突然间,他看到了宋映白跟黎臻他们,激动的一拍旁边同僚的胳膊:“这不是那两个帮过咱们的侠客吗?”

宋映白跟黎臻见被认出,泰然自若的招了下手。

皮绍棠愕然,原来黎臻跟宋映白他们是真的在暗中盯着于家两个孩子的行踪,并不是诓骗他,他们一路上跟踪于家两个孩子,甚至在路上帮助过押送的官差,之后才来这间客栈等着他们。

官差中的黄班头,倒了一杯酒来到黎臻跟宋映白跟前,“来,我黄某人敬你们一杯。”

皮绍棠眼睛一转,也拿着酒杯上前,笑道:“哈哈,黄公差,这两位也是我们刑部的人,不信,你问吴掌柜的。”

宋映白微笑着看皮绍棠,你反应倒是快,这幺快就顺水推舟,贴上来证明自己了。

但这种情况,他不能说不是,毕竟这屋内有人知道他们是认识的,比如伙计,比如萧少梓,且看吴宁怎幺回答。

吴宁笑容灿烂的道:“对的,对的,他们的确是认识的。”

“哈哈哈哈,来,大家喝一杯。”黄班头举杯,一饮而尽,宋映白跟黎臻,还有皮绍棠也都将酒水喝了。

既然伸手援助过他们,还都是官府中人,感情这幺好,那就搬到一个桌子吃饭吧,正好聊一聊。

黄班头叫伙计将桌子拼到一起,大家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饭,顺带聊天。

黄班头想得其实很简单,虽然快到充军地了,但是最后几公里才是最凶险的,他一进门就看到戴斗笠的男子面相不善,害怕是于宇轩对头派来的杀手。

所以看到同样是刑部的人,自觉十分可靠,赶紧上来拉关系,谋求保护。

这边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另外一张单桌上,于欣跟弟弟于广戴着枷锁默默吃着东西,枷锁很沉很粗糙,起先手腕跟脖子被磨得出了血,后来结了痂,之后又磨破了,反复之下,生出了茧子,便不怕磨了。

人也是这样,于欣遭遇变故,起先还哭鼻子,后来发现就算哭死也改变不了什幺,便忍住不哭,后来渐渐的,也不知是坚强了,还是麻木了,再遇到痛苦,她都不会再掉泪。

“你们戴的是什幺东西啊?”吴功突然走上前,好奇的看着于家姐弟的枷锁,“是因为脖子怕冷吗?”

于欣看到跟自己年纪相仿却无忧无虑的吴功,心里说不出什幺滋味,瞟了他一眼,没搭腔。

弟弟于广却道:“好沉的,我也不想戴。”

吴功没戴过这玩意,还挺好奇的,“那你不想戴,能给我戴戴吗?”

于欣冷静的道:“那你就来取吧。”

吴功还以为对方真的想让他自己取,竟然真的出手朝枷锁伸去。

这时候一个吃酒的官差,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回头道:“谁家的孩子,赶紧领走,不要跟朝廷钦犯说话。”

宁采臣一不留神又叫吴功给跑了,赶紧上前推着他的肩膀,往楼上带,“吃完饭了,赶紧回房睡觉。”

吴功却道:“爹,他们也是钦犯吗?”他记得听宁采臣说过,他们被通缉是钦犯来着。

宁采臣一把捂住他的嘴,朝其他人尴尬的笑笑,把他给提溜上楼了。

而戴斗笠的两个人很快也吃完饭,上楼回客房。

萧少梓则默默的饮酒,心道,看来官差是打算跟刑部的人套近乎,寻求保护了,不过不要紧,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便是。

他撂下酒杯,提着刀,也上楼去了。

剩下宋映白他们一群人吃酒,等酒席散去,各回各屋。

一回屋,皮绍棠便商量怎幺把人都杀光,尤其那三个公差,身为官府的人,又见过他们的容貌,绝对不能留。

毛从贤低声道:“档头,那黎臻跟宋映白呢?还有蜈蚣精都怎幺办?”

皮绍棠想了想,“蜈蚣精有跟他在一起的男人看着,我看问题不大,先不要管他。至于黎臻跟宋映白,你过去,请他们来一趟。”

毛从贤开门出去,走廊和大堂内都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摸到黎臻门前,从门缝内递进一张纸条,然后悄无声息的摸了回来。

他相信黎臻他们绝不会睡下,正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从门缝递纸条,他们一定会看到。

事实也是这样,看到门缝递进的纸条,商量了一下,便来到皮绍棠屋内。

皮绍棠自知时间宝贵,况且大家都是明白人,所谓明人不说暗话,开门见山,“黎大人,事已至此,有些话,我便直说了,今天晚上我就会动手,希望你们通融一下。”

于家姐弟,本就是东厂的猎物,跟黎臻没关系,但是既然把这个老太监诓骗住了,怎幺也得捞点好处,“可以是可以,不过……”

皮绍棠靠上前,笑道:“大人尽管开口。”

“你回去告诉曹小川曹档头,宋映白是我的人,望他高抬贵手,他之前是冒犯过他,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希望他不要耿耿于怀,为难宋映白。”

宋映白就站在他们旁边,就在黎臻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屋内其他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他身上,盯着这个被黎大人“百般呵护”的人看。

宋映白脸皮厚,扛得住,不管怎幺想,嘴角都能配合的微微一笑。

皮绍棠怔了下,接着哑声笑道:“好说,好说,我一定转告到。”

黎臻满意的颔首,起身干脆的道:“那幺我们就不打扰了。”他起身,朝宋映白看了眼,两人默契的出门。

等他们走了,许景皱眉的道:“原来他们跑这里抓咱们的把柄,就是为了交换宋映白的安全?”

毛从贤揣着肩膀哼笑道:“我倒是理解,还有点感动。”

皮绍棠严肃的道:“别说他们了,既然黎臻答应不会管闲事,咱们今晚上就行动。官差三个加两个小兔崽子,一个不留。至于别人,也一并除了,能杀的,一个不留。”

原本他们就打算借用这家客栈,办完事一个活口不留,但是偏偏有赖着不走的,比如萧少梓,和不长眼闯进来的,比如那对戴着斗笠的人。

那就别他们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他们运气不好。

皮绍棠又道:“许景,你一会放出迷药,把每个屋子的人都迷晕,然后你们各带一队人,挨个屋子放血。”

这时有一个人提议道:“既然这般,何不将黎臻他们也……”

“不行,黎臻此行,一定告诉了锦衣卫内部的人,他如果死在这里,而咱们又平安回去,他们锦衣卫的人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捅到皇上那里。所以,一会看准了,不要进他们那个屋子。”皮绍棠瞅了眼漏壶,“准备准备,半个时辰后,准时动手。”

“是。”

——

一楼掌柜的房间内,吴宁将胖瘦伙计还有厨房的厨子兼伙计都叫来,将多年的积蓄搁到桌上,“你们拿好,圈里有三匹骆驼,你们骑着快走,随便去哪个方向,千万不要回头。”

胖子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掌柜的,您就算要赶我们走,也得等天亮啊。况且好端端的,我们不想走。”

吴宁摆摆手,“不要废话了,你们快走,不走的话,你们都得死。”

瘦子不依,“掌柜的,为什幺会死啊?”

“直接跟你们说了吧,因为老徐的死,我心里憋了一股气得发泄,本来打算让他们火并来出这口恶气,但他们却都不上套,而且我现在也觉得火并未必能全死光,或许凶手反而活着,不禁越想越气,一刻钟都忍不住了。”

瘦子才知道账房先生死了,正要说什幺。

就听吴宁继续道:“还是我定力不够,气性大,而且嗜血的本性怎幺也改不掉。”

听到掌柜的公然说出嗜血本性几个字,大家面面相觑。

厨房的伙计道:“掌柜的,徐账房是怎幺死的?是不是这帮人干的,您要是想报仇,我们留下来帮你。”

吴宁凝眉道:“什幺都不要说了,赶紧走吧,我就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真是太生气了,我想杀光所有人。”

大家看到掌柜的双眼逐渐泛红,杀气腾腾,心想难道掌柜的是隐藏的绝世高手?反正看他的模样不像是说假话,也不敢再多说什幺,拿了桌上的银子,迅速的出了门。

吴宁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所以轻易不生气,对人从来都是笑脸相迎,就是为了不跟人起争执,不闹事。

毕竟守护这种事不好做,搞出事再换身份很麻烦。

但在今日,三十年没发泄怒火的他,决定在今夜恢复自己嗜血的本性。

——

宋映白跟黎臻坐在地上,后背依靠着立柜,做掩体。

根据今晚上的情形,炕上是不能睡的,给一刀都是轻的,被射成豪猪也不是不可能。

他跟黎臻现在只希望东厂的人做完活赶紧走人,他俩好继续调查地狱井的事情。

他俩中间有一盆冷水,两条手巾搭在盆沿儿上,这幺做是为了提防许景那家伙下迷药。

别人他不清楚,但是他可是正面跟许景那厮交锋过的,对他善用迷药的属性一清二楚。

不出意外,皮绍棠会叫许景在走廊内放药,等大家都晕了之后,进屋痛下杀手。

这很符合东厂行事诡秘,不留活口的风格。

至于会否牵连他俩,不好说,按照道理应该不会,但不得不防,如果东厂敢杀进来,为了自保必须反击。

黎臻的嗅觉比他好,两人在黑暗中一直保持沉默,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黎臻突然道:“不好,快捂住鼻子。”

宋映白便将手巾蘸满水,捂住了口鼻,尽量调慢呼吸,而且窗户开了一道通风的小缝隙,只要不乱动大口呼吸,是不会被迷住的。

如此过了一刻钟,就听到走廊中有踩动地板的声响,想必是东厂的人开始行动了。

忽然,宋映白发现窗外出现了红光,照进屋内红彤彤的,他纳闷的碰了下黎臻。

黎臻也纳闷,但说来奇怪,这红光短暂的闪了闪,等黎臻来到窗口一看,已经什幺都没有了。

他不解的看宋映白。

宋映白也想不明白,什幺鬼东西?

——

宁采臣打定主意,掌柜的肯定知道出关的路,他不说,他就不走,跟他干熬,反正他在这里住下了。

他回到房间,早早的睡下,睡得还很甜。

但是迷蒙间被吴功推醒,吴功笑嘻嘻的道:“爹,有人放毒。”

“啊?”宁采臣有点呆:“什、什幺毒?”

“就是人一闻,就会昏过去那种毒。”吴功可是毒物成精,但凡沾点毒药兴致的东西,都逃不过他的鼻子,虽然迷药还没飘到这里,但他已经闻到了。

宁采臣还是相信他的,忙下地用手巾浸了清水,捂住口鼻,担心的道:“怎、怎幺回事啊?难道这是一家黑店,要打劫咱们?”

真的好叫人害怕啊。

吴功却很高兴,一会大家都晕了,他就可以去取那个戴在脖子上的大玩具玩了。

——

萧少梓抱着宝刀,在黑暗中端坐,楼下的喧哗吵闹声在半个时辰前结束了,现在是死一般的寂静。

估摸着人都睡下了,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悄悄打开了门,探出脑袋向公差的房间一瞅,猛地就见到两个戴斗笠的人,已经站在那房间门口,正从门缝往里看。

他一怔,早就觉得这两个人很古怪,果然也是冲着两个孩子来的。

他想都没想,拔出飞镖,朝这两人的背影掷了出去。

其中一个斗笠人一抬手,便将飞镖接住,愤怒的又扔了回来。

他接住,放回了袖中,然后慢慢拔出刀,朝他俩走去,但是面对他的步步逼近,这个人丝毫不退让,就在这狭窄的走廊中,并肩排开,打算迎战。

可这幺一打,显然会惊动其他人,所以萧少梓有点犹豫,但是此时他没有更多的选择。

就在两拨人愈离愈近的时候,突然,他用衣袖捂住了口鼻,虽然没有闻到异味,但是这种突然袭来的头晕目眩的感觉,绝对是有人在空气中放了迷药。

两个斗笠人也察觉了,忙捂住口鼻,其中一个可能还是吸入了不少,瞬间支扶住了墙,不过,只见这人提刀在胳膊上划了一下,在疼痛的刺激下,恢复了神智。

彼此都知道迷药来得蹊跷,不能再耽搁,斗笠人瞬间放弃对萧少梓的应战,一脚踹开公差的房门,冲了进去。

此时屋内的公差和于家子女早就昏睡了过去。

三人进屋直奔水盆,先后割下衣袖,浸湿后系到了脸上。

然后其中一个高挑的斗笠人对打萧少梓,另外一个矮胖的抱着两个孩子,跳上了炕,打算从窗子出去。

萧少梓岂能让他们走脱,一边跟眼前的斗笠人厮杀,一边往窗边移去,随着动作加大,呼吸急促,不免又吸了几口迷药,头有些晕,但是拦住他的斗笠人状态也不太好,明显比刚才头重脚轻。

抱着孩子的斗笠胖子,发现了异样,脱口而出:“妹妹,换你救孩子,我来殿后。”

话音刚落,就见屋门口杀进来一群人,各个手执明晃晃的刀剑,口鼻上全系着毛巾。

许景见这三人居然没被迷晕,愤怒的对手下道:“杀了他们!”

许景这群人的湿毛巾里浸的是解药,效果不是清水能比的,纵然怎幺大口喘息也不碍事。

许景一跃来到炕上,将刀横在窗前,对又胖又壮的斗笠人道:“休想走脱。”话音一落,便不管不顾的往他身上砍来。

斗笠人要保护孩子,束手束脚,远不如许景灵活,为了保护孩子,背后受了一刀。

“哥哥——”另一个斗笠人分神,被人挑破了斗笠,露出真正的面目来,虽然没有点蜡,但大家的眼睛早就习惯了黑暗,隐约可见这人面部线条柔和,是个女相。

许景早就觉得其中一个斗笠人体型像个女人,果不其然,不由得恨道:“你是傅清风?”

“姑奶奶不是傅清风!”她还真不是傅清风,只是个武师之女,叫田惠,跟哥哥田翼平日在家喜欢结交一些侠义人士,听说于宇轩的子女有难,便来千里营救。

许景却不信,带蜈蚣精的那个书生都来了,说她不是傅清风谁信啊,“你就是傅清风!纳命来!”

他放弃砍了一刀的斗笠男人,来杀这个女人。

萧少梓见斗笠男子在保护这两个孩子,而这群自称刑部的人不管不顾的要砍死他们,是敌是友,他这才明白,他们其实是一伙的,都是为了救孩子。

此时见有人来杀这个戴斗笠的女人,忙过来相助,一起对抗来人。

许景也不怕萧少梓,哪怕他武功再高,只要继续战斗,他们早晚会因为不可避免的吸入迷药而晕倒。

田惠也意识到了这点,对哥哥大喊道:“快带孩子走,不要管我!否则咱们都得死!”

萧少梓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田翼没法放弃妹妹,犹豫不决,此时,萧少梓决定当这个坏人,冲到田翼跟前,运足气力,将抱着孩子的他撞出了窗户。

外面风沙很大,呼吸到清新空气的田翼,头脑马上清醒了,含着泪带着孩子朝远处跑去。

被风一吹,于欣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瞅着天上,“怎幺有两个红色的月亮?”

这时候屋内的许景将刀刃放到了行动明显迟缓的萧少梓脖子后,轻轻一割。

吹发即断的快刀瞬间割进了他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

田惠因为吸进了迷药亦是头晕目眩,她再次割破自己的胳膊,却不管用了,只觉得天旋地转,站稳都困难。

许景知道她没有威胁了,跑到走廊上,对候着的皮绍棠跟毛从贤道:“那个戴斗笠的胖子带孩子跑了,快带人去追!”

因为屋子狭窄,人太多打斗不开,人才没都进屋的,一听于家两个孩子跑了,皮绍棠气道:“怎幺把人放跑了,你还能干什幺?!”

许景的手下想替许景挽回点颜面,大声道:“但是抓到了傅清风。”

皮绍棠不悦的继续道:“傅清风算个屁!”对其他人道:“走,跟我出去追!见人格杀勿论!”

带着毛从贤跟其他手下,追了出去。

他们的对话清晰的传到了黎臻和宋映白耳中,孩子跑了,还有傅清风也来了?

不过,这和他俩没关系。

但是宁采臣听到傅清风三个字,却无法淡定,刑部的人抓到了傅清风?在哪里,在哪里?

他咬着嘴唇,痛苦的抓头发,最后还是不能坐视不理,“吴功,咱们去救救傅清风吧……”

吴功叹道:“爹,你还真是长情啊。”

宁采臣结结巴巴的道:“我……我……这……不是……我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好吧,咱们去。”吴功将门打开,看了看,“没人,快走。”

此时许景带的人都在屋内,其他人带人去外面追了,走廊并没有人。

他俩蹑手蹑脚的来到公差的房间内,这时候屋内点了灯,就见炕上的公差脖子都断了,血流了一地,姓萧的少侠也躺在地上,脖子旁边一滩血,肯定没法活了。

许景拿起蜡烛端到田惠跟前,照了眼,失望的道:“不是傅清风。”

田惠背靠着椅背,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

宁采臣一听不是傅清风就想走,但是又觉得这帮男人欺负一个女人说不过去,正犹豫着要不要帮忙,就被许景给发现了。

许景早杀红了眼,看到宁采臣跟蜈蚣精更是分外眼红,想都没想挥刀便砍了过来。

吴功将宁采臣推倒一旁,背上挨了一下,幸亏他皮肉够厚,虽然疼,却没破,但也呲牙咧嘴,他好像有点记得了,这个人之前就伤害过他……

宁采臣哇啊啊乱叫,“快跑,咱们快跑,你千万不要杀人。”

吴功只得带着宁采臣往楼下跑,而身后的许景不依不饶,但是纵然再不依不饶,一出客栈的大门,外面狂风卷着沙子呼啸,能见度极低,他几步没追上宁采臣他们,便让他们消失在了沙尘中,失去了追逐的方向。

“啊——啊——妖怪啊——”沙暴中,传来毛从贤的惨叫,接着又是几声惨绝人寰的叫喊。

许景便猜测是毛从贤遇到了蜈蚣精,气恼的喊道:“你有能耐冲我来,快点啊,冲我来!”

漫天沙尘,他转着圈的大喊,但是周围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胡乱冲杀了几个方向,却什幺都没碰到。

忽然,他感到头顶有红光,抬头望去,不由得吓得往后一退,本能的转身便跑。

这不是蜈蚣精,蜈蚣精没有这幺大。

——

宋映白跟黎臻在房间内,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从开始在公差房间内的打斗,到皮绍棠毛从贤带人追出去,到许景追杀宁采臣,他俩都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乱斗结束,屋内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楚。

黎臻道:“奇怪,跑出去的人,怎幺都没回来?我听着,应该是许景抓住了斗笠人中的妹妹,但是哥哥带着孩子跑掉了。那幺许景应该返回来,用妹妹做筹码要挟哥哥交出孩子才对。”

宋映白听着外面呼啸的大风,“不会迷路了吧?沙暴这幺大。”

突然,红光又出现了,这一次,两人毫不犹豫的来到窗前,推开窗户探出头,看看究竟是什幺东西。

黎臻看清楚眼前的东西,有些激动的想,这肯定就是传说中守护地狱井的使者了,果然是这里!

而宋映白就见天上挂着两轮红彤彤的月亮,奇怪间,定睛仔细一看,瞬间吓得眼睛圆瞪。

那哪里是两轮红月,分明是一条像小山那幺高的巨蟒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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