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一直到筋疲力竭才停止,汗津津的身体贴在一起,相拥着窝在柔软的沙发上。

江岌缓过一阵后抱着秦青卓去浴室洗澡,他倚着身后的瓷砖,往秦青卓身上打着沐浴露。

他喜欢这个步骤,每次做完之后看着秦青卓被自己弄出的满身的痕迹,内心会有一种微妙的、充斥着占有欲的餍足感。

这种感觉在这一次达到了顶峰,因为过程中没怎么收着,秦青卓身上几乎全都是他弄出的痕迹。

他就这样像是欣赏自己的作品一般地,在往秦青卓身上打沐浴露的同时也缓慢的抚摸着秦青卓的身体。

秦青卓同样喜欢做完之后被江岌温柔抚摸的感觉,让他能感觉到自己是被炽热地喜欢着的。

他抱着江岌,下颌抵着他的肩膀,手指伸过去摸江岌的喉结:“嗓子还疼不疼了?”

“疼得都快冒烟儿了。”江岌说。其实没那么疼,但他就是要夸大其辞,让秦青卓心疼才行。

秦青卓果然凑过来吻他的喉结,又问他:“今天什么时候排练?”

“下午四点之后,”江岌说话时喉结滑动,触碰着秦青卓的嘴唇,“等诗姐上完课。”

“那你排练的时候小声一点,这几天好好养回来。”

江岌往手心里挤了一下沐浴露,抹在秦青卓薄韧的腹肌上,脑中浮现出不久之前这里因自己而产生的起伏,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你说我要是不去找你,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秦青卓自然是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的,见江岌不说话,继续跟他聊着,“决赛前你能把歌录完来找我么?”

“我才不去找你。”江岌面不改色地说着谎,“我找人把录好的歌给你,等你想通了自己过来找我。”

“真的?”他说得挺像那么回事,秦青卓当了真。

“嗯,话都说成那样了还等着我去找你,”江岌看他一眼,“秦青卓你有没有良心?”

秦青卓自知理亏:“……那如果我一直都想不通呢?”

“想不通你就失去我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江岌伸手去掐他的脸,没怎么用劲,又因为手上沾着沐浴露,很快地滑开了,“意味着你就失去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你的人了,你就算再找男朋友,也只能找到世界上第二喜欢你的人,你亏大了知道么。”

凶巴巴的,就像个凶猛而心软的幼兽,秦青卓产生了这种联想,即便伸出爪子攻击人,也是将锋利的指尖藏起来的。

心道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大概也不会再踏入一段感情了,嘴上却问:“那你呢?”

“我就失去一个不怎么喜欢我的人了呗,”江岌用花洒帮他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又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样子,“损失没你大。”

秦青卓起先没说话,明明已经和好了,两个人都在说着假设的事情,但想到这种会失去彼此的可能,他却突然觉得有点难受。

他抱着江岌,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但我特别喜欢你。”

江岌轻嗤一声:“嘁,不信。”

其实他是信的,但经过这一遭之后他发现秦青卓就是要被激着、要被吊着才肯表露出更多真心。譬如现在,他就能感觉出秦青卓在想尽办法让自己相信这句“我特别喜欢你”。

他等着秦青卓继续哄自己,秦青卓却松开了抱着他的手。

然后秦青卓在他面前半蹲了下来,抬眼朝他看了过来。

察觉到秦青卓要对自己做什么之后,江岌握着花洒的手停顿住,喉咙忽然有些发紧。

他关了花洒的开关,一只手落下来,将秦青卓被打湿的头发捋到后面,拢在手心里,露出了秦青卓的整张脸——他想将秦青卓看得更清楚一点。

秦青卓的睫毛很长,半遮着浓黑的眼瞳,就这么抬眼看过来,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意味。

先前他的唇色还有些浅淡,这会儿因为接了很多次吻,而呈现出殷红的颜色。

在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时,江岌看到了比他的唇色更为殷红的一小截舌尖。

拢着秦青卓头发的手指倏地收紧了,手背连带着手臂一并暴起了成片的青色血管,江岌的喉结紧跟着滑动了一下,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其实是不太成功的一次尝试。

秦青卓对此只有一些“在视频中看过”的理论经验,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头脑一热会做出这种举动,明明之前光是想想都觉得极其抗拒。

大概是太想证明“但我特别喜欢你”这句话了。

然而事实证明,“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的道理在这件事上是行不通的。

过程中江岌被他弄疼数次险些受伤,他自己也因为嗓子浅而不太好受。

尽管如此,在被江岌拉起来的时候,秦青卓还是察觉到了江岌的失控。

尤其是在他说完“这次我嗓子也疼了”这句话之后,江岌失控就变得愈发明显。

像是一头幼兽忽然展现出了攻击性和侵略性,这次让秦青卓几乎有些招架不住。

在浴室做完第二次,被江岌抱着上楼时,秦青卓几乎是昏睡着趴在他身上。

意识不太清晰,只能感觉到江岌一遍又一遍地吻着自己,从对眼睛的啄吻,到对嘴唇的深吻,再到对耳朵和喉结的舔吮,一直到秦青卓彻底昏睡过去的前一秒,还能感觉到江岌在亲吻自己。

等到秦青卓醒过来,已经是几小时后了。

江岌并没有睡在旁边,但枕头和床单都能看出不久之前被躺过的痕迹。

秦青卓从床头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下午一点,满打满算也就睡了四五个小时。

其实不足以把三天的睡眠全都补回来,但浑身却上下有种很轻松的感觉。

想到一天之前,自己在地下乐器室里倍受折磨的心情,几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心情明媚到有种轻盈的感觉,想到会跟江岌一起完成决赛的合作舞台,居然会生出一种期待感——难以想象有朝一日自己还会再次期待舞台。

不过,期待中又夹杂着些许紧张——担心会搞砸,也担心站到舞台上会发不出声音。

想了想,秦青卓撑着床坐起来,倚着床头给谢程昀发过去一条消息:“程昀,我想再去复查一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消息发出去,谢程昀没立刻回复,估计正忙。

从床上起来,秦青卓披上睡袍走出卧室,一楼隐约传出吉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是秦青卓没听过的旋律。他朝楼下走过去,走到工作间朝里看了一眼,江岌抱着吉他坐在工作台前,正拿过笔在乐谱上写着什么。

他没出声,放轻脚步地走过去,站在江岌身后看他写下的字迹。

江岌把一行字写完了,撂下笔,手伸到后面摸了摸他的脸:“睡醒了?”

秦青卓“嗯”了一声,这才倚到工作台边:“没打扰你的灵感吧?”

“没,”江岌抬眼看他,“你就是我的灵感。”

“情话张口就来啊江岌同学,”秦青卓笑了起来,又问,“怎么这会儿写起歌来了?”

“刚刚一睁眼,看到你躺在我旁边,脑子里面忽然就有了几句旋律,”江岌说,“就想给我们俩写首歌。”

“你不会是想决赛的时候唱这首吧?”秦青卓轻轻挑了下眉梢,“离决赛可就剩三天了,现在换歌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

“先写出来再说,”江岌语气随意,“具体用不用再征求一下诗姐和钟扬的意见,能用就用,用不了的话,我们以后也能在别的场合唱。”

“也是。”秦青卓点了点头,“我能看看么?”

“看吧,本来就是写给我们俩的,”江岌把桌上的乐谱递给他,“不过才刚开始写,还没写几句。”

秦青卓接过来,低头看着江岌刚刚写下的歌词。然后他从旁边取了一把吉他,对着乐谱拨动琴弦,轻声地唱出了上面写着的几行歌词:“我路过十九年的漂泊,背着沉重包裹,一路趟过浑浊,黑夜里逃避光的闪烁……”

这几句歌词的指向很明确,写的就是江岌自己的经历,很神奇地是,在唱出这几句之后,秦青卓脑中也倏地来了灵感。手指继续拨动琴弦,接下来的几句旋律好似自己就从指尖倾泻出来。

江岌朝他递过笔来,无需多言,秦青卓接了过来,把刚刚弹出的旋律写在了江岌那几句之下,然后略一思忖,在乐谱下面写上了对应的歌词。

他写完,江岌随之低声地弹唱出来:“我见过最盛大的陷落,热闹被黑暗吞没,孤独地站在角落,麻木着任由岁月磋磨……”

这种一起创作的感觉有点奇妙,两个人在这一刻都体会到了某种情感上的共振。

“下个小节……”几乎是同时说出了口。

秦青卓笑了一声:“你什么想法?”

江岌也没推脱,说了自己的想法:“前面两个小节是各自唱各自的部分,第三个小节最好就要合起来了,在第一次交汇的这个部分,我觉得应该跟前面形成对比,有一种……”

略一停顿的间隙,秦青卓接过了话:“光照进来的感觉。”

江岌“嗯”了一声。

两个人随之沉默下来,都在思索接下来的这个合唱部分该如何才能达到想要的这种效果。

“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印象,”江岌靠到椅背上,忽然对这个问题挺好奇,“应该是在台上吧,是不是觉得我挺不好惹的?”

秦青卓脑中浮现出那个站在窗边被强光包裹着的少年,还有那一幕亮到几乎过曝的画面。

“是你跟陈嘉谈通告费的时候,我当时好像在想,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朋克么,居然敢跟节目组讨价还价。”秦青卓笑着说完,又问江岌,“你呢,那会儿见到我有印象么?”

“没有,就听见夏绮让你去做评委,但我没往你们那边看。”江岌说。他那会儿对什么人都不感兴趣,根本没想着朝秦青卓的方向看过去。

“那你什么时候对我有印象的,”秦青卓饶有兴致地继续问,“我把你们选进我队里的时候?”

“当时射灯太亮了,好像也没怎么看清楚。”江岌想到了那晚人车拥挤中,站在路边、脸上略带着焦急神色的秦青卓,“是那天节目录制结束,你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我当时想,以前好像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秦青卓垂眼笑起来,片刻的思忖过后,他在吉他上弹出了第三小节的旋律。

在前两小节的基础上渐强递进的旋律,像是忽然拨开压抑的气氛,在黑暗中透进了一丝光亮。

他拿过乐谱,写下了刚刚弹出的音符,脑中思索着该如何去填词,江岌已经把笔接了过去,秦青卓微微偏过头,看着他在音符下方逐字写着——

“直到在人群中看见你的轮廓,

像是一瞬的天光乍破。

那穿透黑暗的光亮,

让我忽然地想要紧握。”

落笔写下这几句歌词,他抬眼看向秦青卓,用眼神征询秦青卓的意见。

秦青卓没说话,嘴角勾了勾,俯过脸去亲吻江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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