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反击。

夏耀睡着的这段时间,袁纵给他擦了擦身上的汗,换了一身干爽的病号服,又把身体扳正,被子盖好,全部归置好了没一会儿,夏任重就推门进来了。

“儿子,儿子……”

夏任重唤了两声没人应,见夏耀也没动弹,意识到他可能在睡着。先把东西放好,把衣服随便挂在一个地方,朝床边走了过来。

“什么时候睡的?”小声问袁纵。

袁纵说:“除了接您的电话,其余时间一直在睡。”

夏任重起身要去接水,袁纵直接端到他面前。

“您喝水。”

夏任重下了飞机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就急匆匆地赶过来了,这会儿渴碍够呛,也来不及跟袁纵寒暄,端起水杯就咕咚咕咚一顿喝。

“要不要再去接点儿?”袁纵问。

夏任重摆摆手,把水杯一撂,发出畅快的喘息声。

“不用了。”

袁纵发现夏任重的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大概是走得急被风吹的,可怜天下父母心。

夏任重歇了一会儿缓过来了,这才打量起袁纵来。

“你是……”

袁纵朗声回道:“我是他朋友。”

夏任重突然意识到什么,募的睁大眼睛。

“诶,你就是把我儿子从井里救出来的那个小伙子吧?”

袁纵点了点头。

“哎呦,恩人啊!这可真是恩人啊!”夏任重激动不已地和袁纵握手,“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了,我们夏耀积了多少德才能换来你的拼死一救啊!”

袁纵倒挺淡定地说:“没事,应该的。”

夏任重之前听说了这件事,现在急忙将目光转向袁纵的脚,唏嘘不已。

“你这脚……”

袁纵又说:“习惯了,对我生活影响不大。”

夏任重叹了口气,说:“小伙子,你放心吧,你在这住院的医药费叔叔全包了,另外还会给你一笔补偿金,算是对你这双脚的弥补吧。”

“不用了,医药费已经结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我知道你是做生意的,不缺这个钱,这就是我们的一番心意,你别嫌少。”

“不是多少的问题。”

“……”

两个人聊着聊着,夏母也赶过来了,走到门口脚步一顿,瞧见夏任重正攥着袁纵的手,嘘寒问暖,言语关切,好不温情。

袁纵百般推搡,夏任重便直接站起身,拍着袁纵的肩膀说:“小伙子,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叔一定满足你!”

夏母“……”

袁纵这边还没说话,夏任重就被夏母拽出去了。

夏任重将袖子上的褶皱拍打平整,皱眉看着夏母。

“干嘛啊你这是?没看我正跟人家孩子道谢呢么?”

夏母气不忿,“我要再不进去,你都把咱儿子卖了!”

“卖了?”

夏母一看到夏任重这副对家事漠不关心、稀里糊涂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耗

“里面住的那位,就是纵横特卫的总经理,你儿子的相好,知道了么?”

夏任重虎躯一震,“你说什么?就是他?”

夏母那张脸难看到了一定地步,直接跟夏任重说:“去去去,你走吧,忙你自个的事去吧,这不用你操心了。”

“这事也不赖我啊!我提前也没见过他本人啊!”

夏母说:“不赖你,咱家出什么事都不赖你,行了吧?”

夏任重这么久没回来,顾念妻儿,知道夏母一个人持家很辛苦,不敢和她置气。只能先好脾气地安抚她的情绪,再商量解决对策。

夏任重说,“咱欠着人家一份人情……”这事不好办啊!”

“所以说啊……”夏母眼圈都红了,“这种气我真是受够了!”

“什么意思?他还仗势欺人啊?”夏任重问。

夏母叹一口气,“要真仗势欺人我就不这么发愁了,人家厚道着呢!对我、对咱儿子都没话说。你瞧见没?他的脚都成那样了,我不在的时候照样把咱儿子伺候得顺顺贴贴。饭他管去端,床铺他管收拾,连裤衩、袜子都给洗了。

夏任重纳闷,“那你还受什么气?”

夏母简直无语了,“我终于知道咱儿子的情商随谁了!”

“咱儿子情商挺高的。”

“是,因为你比咱儿子情商还低。”

“这话说的……”夏任重说,“我在外打拼那么多年,脑袋瓜子不够用,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么?”

“你混到现在这个位置全仰仗着你爸!”

这种话若是别的男人听了,一定会自尊心受挫,当众翻脸,可夏任重听后依旧面不改色。

“你的意思是我儿子肯定会成材呗?”

夏母“……”

“行了行了,怎么说着说着说到我身上了?”夏任重好言相劝,“这种事急不来,等他俩病好了,咱好好跟他们谈谈,感情的事需要沟通。”

“这种事要是沟通就能解决,我还至于整天上火么?”夏母急得双手互攥,“问题是咱们现在太被动了!”

夏任重说:“我觉得吧,你要想主动起来,就得先把这份人情还了。”

“怎么还?先把儿子借他一段时间,等他玩够本了再还回来?”

“你想哪去了?”夏任重说,“我的意思是咱先想方设法把他脚趾头医治好了,你不能对一个残疾人下狠手啊!”

夏母思忖片刻,不耐烦地摆摆手。

“算了,算了,这事回去再商量不……”说完,老两口一起走了进去。

看守所内,豹子又被狱警领到了会见室。

这次来看他的人是田严琦。

豹子第一眼瞧见田严琦,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来了?”

田严琦冷哼一声,“我怎么就不能来?”

说实话,豹子看到田严琦这张脸,心里还有点儿不落忍。

“我还头一次听说被害人过来探望嫌疑犯的。”

田严琦特别吃力地笑笑,“人生灰暗,悲痛欲绝,过来从你的脸上找点儿乐子。”

“你心里素质可真好,自个的脸都成这样了,还有胆量来我这找安慰?”

田严琦说:“为什么不敢?我这张脸再惨,别人扫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你这张脸只要一被人盯上,那就过目不忘了。……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光荣啊?觉得我田严琦真汉子,大情圣,特别有为爱牺牲、令人仰望的成就感啊?”

田严琦没说什么,漠然的目光直对着豹子。

豹子哼笑一声,“田严琦啊田严琦,我该说你什么好呢?说你精吧!你整天往傻子堆里扎,说你傻吧!一般人都对付不了你。你就像飞到人家火锅里的一只苍蝇,自个把自个当道荤菜,不知道人家有多腩应你!”

田严琦“……”

“你说你这么干图个什么?以前你脸没被烧的时候还有个人样儿,顶多土了点儿,勉强能当个备胎,现在当备胎开出去都嫌丢人。你说说那些处了十多年的两口子,其中一个毁容了,俩人还要闹离婚呢。你这种八字都没一撇的,还指望用这招套住他?”

田严琦,“……”

“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嫌我说话难听?伤你自尊了?我告诉你,我豹子从来不会玩袁纵那虚情假意的一套!我有啥说啥,你就是没戏了!甭想着涅槃重生了,你压根不是凤凰,充其量是一只土鸡,烧到死也就是一盘菜。”

田严琦,“……”

豹子看了一下表,还有五分钟,见田严琦还愣愣地瞧着他,忍不住嗤笑一声。

“哎,你说你大老远跑这来,什么也没捞着,白挨了一顿骂,叔心里过意不去啊!这么着吧,还有几分钟时间,有什么难听的话尽管招呼,叔绝不还嘴。

田严琦终于开口,“我们买下来的那块地……”

豹子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等着田严琦往下说。

“就是挨着你们楼盘的那块地……”

豹子依旧点头。

“会修建成一大片私人墓地。”

“……”

豹子的脸色陡转直下。

田严琦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坟-地。”

豹子的脸狰狞得不忍直视。

田严琦笑笑,“民政局已经批下来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开工了。我们投资小工程期短、收效快。等你们的客户搬进来的时候,地下就会有很多人陪着他们了。”

豹子“……”

“时间到了。”狱警在旁边提醒。

田严琦把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贴在玻璃上,最后说了一句。

“等你们的楼开盘的时候,我一定会清几个喇叭班为你们宣传造势的。”

爽快一笑,起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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