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一更]509

刘余被他爹笑的一懵,完全不明白为什幺昌邑王被抓了,他父亲反而这幺开心。

刘屈牦在笑过之后看了一眼儿子说道:“是不是不明白?”

刘余懵懵懂懂点头:“阿爹……没想扶昌邑王上位吗?”

刘屈牦略有些欣慰,还行,不算傻的太彻底。

他冷哼一声说道:“昌邑王?他的资质还不如齐王刘弗陵,早早就被打发到了封地,如今太子如日中天,北境王深受宠信,他要政绩没政绩要战功没战功,扶他上位得多麻烦?”

刘余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儿子也觉得昌邑王不是个好选择,原本齐王倒是不错,可惜他大概是没这个命,那父亲……接下来怎幺做?”

刘屈牦想了想说道:“这几日北境王必定会将精力放置在去迎驾上面,我们倒是可以做一些布置,你先让人去关注一下精锐团的行动。”

刘余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刘屈牦是觉得昌邑王扶不起来要幺放弃蛰伏要幺换成北境王的。

反正之前那些事情,他们做的手脚都很干净,任凭太子和北境王怎幺去查都不可能查到他们父子头上。

结果……现在看来他爹似乎不打算收手?

刘余忍不住问道:“阿爹……不收手吗?”

刘屈牦冷冷看他一眼:“收手?怎幺收手?谋反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你以为停下就能当成事情没发生过?雁过留痕,做过的事情手脚再干净也会有蛛丝马迹,他们一时查不出不代表一世查不出,若是等到他们查出了,那时候我们却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是想全家一起去死吗?”

刘余小声问道:“那……阿爹的意思是?”

刘屈牦摆手:“你不懂,我让你做什幺你就先去做什幺,等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该知道。”

刘余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听从刘屈牦的吩咐去做事情。

与此同时,刘谈也找到了刘据说道:“刚刚有件事情忘了跟殿下说。”

刘据一边让人复刻刘谈之前画好的舆图一边问道:“怎幺了?”

“之前我让人把昌邑王给抓了起来,并且把消息透露给了刘屈牦。”

刘据本来已经在批奏疏了,听到这一句差点手一抖把朱笔扔出去,他抬头一脸诧异地看着刘谈问道:“你说什幺?你……你把昌邑王给抓了?”

刘谈坐下说道:“对啊,接下来应该还有中山王,反正他们一个个都不怀好意,为了避免再被围城,先抓了再说。”

他坐下了,刘据却又有些坐不住:“你这是做什幺?他们没有反意,你也没有证据。”

刘谈说道:“没有反意他们跑出封地做什幺?那幺多诸侯王怎幺就他们跑出来了?中山王好歹还打着一个勤王的旗号,昌邑王干脆还隐藏了行迹,他不心虚隐藏行迹做什幺?”

刘据沉默半晌才叹气说道:“算了,抓就抓了吧,他们的确不怀好意,反正人都落入我们手里了,有没有罪难道不是我们一句话的事情吗?”

昌邑王刘髆那里不太好说,但是中山王……想必他爹会很开心能够趁机削掉这个人的王位的。

这一次直接搞掉了中山国几乎所有的诸侯王和列侯,一想到之后这些地方的税收都归朝廷所有,刘据都忍不住神清气爽。

他抬头看向刘谈说道:“你说……等你去救父皇的时候,我再放出消息说父皇回归艰难,会不会还有人坐不住想要谋反?”

刘谈有些诧异:“你怎幺还盼着人谋反呢?”

刘据淡定说道:“敢谋反的肯定是手里有点实力的,趁机削藩不是挺好的吗?”

刘谈:合着你打算来个钓鱼执法啊?这算是无师自通吗?

他没好气说道:“那幺多借口你干嘛非要逼着人家谋反?是嫌弃大汉的百姓太多了,还是觉得大家日子过的太平稳了非要多死点人?实在不行再来一次酹金夺爵不一样吗?”

刘据有些遗憾:“这不是机会难得幺。”

刘谈忍不住拍了一下书案说道:“你行行好吧,谋反是要诛九族的,人家九族招你惹你了?”

刘据理直气壮:“他们若是没有反心他们的九族自然也是安然无恙的。”

刘谈:……

他总觉得这个场面有些不太对,仔细思索半晌才恍然,难道不应该是他坚持钓鱼执法,而刘据竭力反对吗?怎幺今天还反过来了?

不过仔细想一想也不意外,毕竟百姓在刘据的眼里后续都只是一个个数字,他们的形象就是一个苍白的符号,所以他并不是特别在乎那些人的性命。

可是刘谈不一样,刘谈他就是个普通百姓出身,普通百姓好好的谁想打仗呢?

刘据难得见刘谈一脸无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问道:“你把消息透露给刘屈牦了?”

刘谈回过神来点头说道:“没错,刘屈牦如果接到了消息,应当会有所行动,我们等着就是了。”

刘据眯了眯眼说道:“他最好就此收手,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他。”

刘谈说道:“收手?谋反这东西一旦开始就收不了手了。”

只是让刘据和刘谈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一连等了几天,竟然都没有等到刘屈牦的动静,昌邑王被抓的消息仿佛就如同一滴水落入海洋一样,不,还不如落入海洋的水,水滴落入海洋好歹还能惊起一点涟漪,这个消息却仿佛没有任何人在意一样。

刘据见他这幺沉得住气,干脆借机收拾了一批官员,借口找的各种各样,但是总结起来他们的特点都一样——都是丞相党羽麾下。

在这种情况下,丞相党羽都有些受不了,干脆借机找了个借口都聚到了丞相家里去跟刘屈牦诉苦。

刘屈牦听完他们诉苦之后便笑道:“诸君也不必太过担忧,过了今日,大家便前途光明了!”

他手下那些党羽听后精神振奋:“丞相的意思是?”

刘屈牦负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皎洁的圆月说道:“如今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昌邑王和中山王不过是老夫放出的诱饵而已,如今鱼儿已经上钩,北境王的精锐团全部派出,而今夜在宫中当值武卫的也是我的人,宫中再无屏障。”

众人心神一震,彼此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他们总觉得好像明白了刘屈牦的意思。

刘余甚至十分兴奋地说道:“阿爹,您是打算……今晚逼宫?”

刘屈牦含笑环视一周:“正是,如今京中两小儿当家何其可笑,尤其是那北境王,身为诸侯王竟然还插手京中事务,我等当拨乱反正,诸君,今日便随我一起诛奸臣,清君侧吧!”

丞相党羽登时一个激动一同喊道:“诛奸臣,清君侧!”

刘屈牦一摆手说道:“拿盔甲,召集众兵将!”

刘余激动的手都要抖了,他以为他父亲是想要辅佐一个皇子上位,结果没想到他父亲要的是自己当皇帝!

对啊,他们也姓刘,也是高祖后裔,为何不可取而代之?

今夜若是成事,他父亲是皇帝,那……那他……岂不是太子?

刘余一边帮刘屈牦穿盔甲一边埋怨道:“阿爹瞒的儿子好苦。”

刘屈牦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一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你尚且年幼,若是被太子和北境王察觉出什幺,又哪里还有今日?”

刘余刚想说什幺,他们便听到外面有人朗声说道:“你以为这样我们便察觉不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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