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施铮和袁持誉回到了望霞城。

他们回来的时候, 正是望霞城冬季的夜里，但也看得出，白雪皑皑下的城池更加精致, 在小细节上变得更适宜居住, 街道规划也更合理了。

如果三年前，是城池的框架垒得不错, 那么三年后, 则可以说是精修了许多细节, 连绿化都变得更好了。

雪落无声，施铮和袁持誉落地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一个闪身，用穿墙术进入了王宫内。

王宫的墙壁上别着夜明珠, 施铮和袁持誉一出现，就听不远处的走廊尽头传来了脚步声, 转眼间，豺狗精就出现了。

他看到袁持誉和施铮，除了有点奇怪为什么两人都穿着单薄的夏装外, 并未看出任何端倪，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巡逻去了。

施铮和袁持誉来到了各自房屋前。

施铮尴尬一笑，“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见到叔叔再说吧。”

袁持誉点头, 心里不免紧张，这万一推门进去看到什么奇怪的画面，该有多尴尬, 但脸上风轻云淡的道：“好, 明天我来找你。”说完, 就要推门进去，却发现推不开。

他纳闷的又推了推，发现这扇门居然是假的，门后面是一面墙壁。

他单手捂住额头，对施铮道：“……你先进去吧。”

他怀疑这俩替身八成在施铮的房间里，他俩搬到一起住去了，所以把他这屋子给封死了。

要是看到什么，就施铮先看吧，。

施铮心道，难道袁持誉感到那俩替身在他的屋子里，所以他不好意思进去？

反正他不管了，便一推门，发现根本推不开，仔细一瞅，门后分明是一堵墙，这就是个装样子的假门。

“搞什么啊！我的房间呢？”施铮道：“这是个假门！”

袁持誉这才道：“巧了，我这门也是假的。”

施铮大声道：“侍卫长！”话音刚落，豺狗精就从走廊尽头跑了过来，“陛下，有什么吩咐？”

施铮指着假门道：“我的房间呢？还有大将军的房间，都去哪里了？”

而且房间都没了，那俩替身住到哪里去了？

豺狗精狐疑的道：“您和大将军不是搬到后面新盖的殿宇去了吗？您忘记了吗？”

“我当记得了，就是想考考你！”施铮道。

这时，穿着睡袍的九灵元圣走了过来，惺忪的睡眼看到施铮和袁持誉的一刻起，顷刻睁开，语气欢喜的道：“你们回来了！结果怎么样？”

施铮朝叔叔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都解决了，明天详细说。”

豺狗精闻言，笑道：“原来陛下和大将军出去约会了。”他以为两人是天黑后离开的，在外面游逛到半夜才回来。

施铮嘴角抽了抽，“约会这词，你从哪里听到的？”

“您总挂在嘴边，我也就会学会了。”豺狗精笑道：“您和大将军牵手的时候，总爱说这个。”

施铮一阵窒息，“……你可以下去了。”他的替身真是太没矜持了！

等豺狗精走了，九灵元圣也颇为尴尬的瞅他俩。

施铮从叔叔的眼神中读到了欲言又止的意味，不用说，他大概能猜到叔叔在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曾经受到的冲击。

——夭寿啦，这俩头发丝替身怎么搞到一起了？

而九灵元圣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他的猜测。

“唉，你俩那替身，怎么说呢，用八个字形容吧，‘形影不离，如胶似漆’。”九灵元圣道：“我也不敢劝，也不敢管。”

“……”袁持誉清了清嗓子，“就知道会这样。”

九灵元圣哭笑不得的道：“他俩保留你俩的意识，对吧？所以你俩也？”

施铮挠了挠太阳穴，语塞道：“……整个王宫都知道了吧？”

“两年前，你做了场大寿，你们携手步入庆生现场，当时在现场的人，不比你登基大典那会少。所以，但凡知道咱们妖国的人，都知道你俩感情‘不错’。”九灵元圣说得比较委婉，没用恩爱一词。

原来这替身还过了场生日。他的生日十年过一次，因为在天庭，生生给过错了，不过头发丝也是他，只要收到了贺礼就好。

施铮回眸假门，“这门是怎么回事？这俩头发丝此时此刻在哪里？”

“搬到后面新盖的宫殿去住了，那里面就你俩住。毕竟半夜有动静，互相打扰。”九灵元圣尽量严肃的道：“至于门的问题，因为你的替身说，如果都变成墙壁，这一溜白墙看着太单调，把门留下做装饰。”

施铮无力的道：“好了，我明白了。”

袁持誉关心的问道：“他俩没做出出格的事情吧，比如举办婚礼。”

“那倒没有。”九灵元圣道：“不过看架势，应该快了。”

袁持誉赶紧对施铮道：“咱们快过去把他俩收回来吧。”

施铮忙点头，但又有点犹豫，这个时间段收回他俩，别撞见尴尬的情景。

他真的不想看自己的真人演绎。

九灵元圣虚笑道：“我就不过去了。”转身走掉了。

施铮和袁持誉便闪身出了王宫主殿，向后一看，果见一座新建的宫殿，样式新颖，有宽大的露天阳台。

施铮一瞧这颇具现代化风格的建筑，就知道出自他自己的手笔。

两人踏雪往前走，此时，又飘飘扬扬下起了细雪，覆盖了两人的脚印。

“一会，咱们找到他们俩，变回发丝之后，也不要回收了，直接把他俩弄个盒子放在一处得了。”施铮提议。

若是回收了，就能查阅替身的记忆，他和袁持誉还没开始呢，可不想直接进入老夫老妻模式。

袁持誉赞同，连连点头。

在替身问题上达成一致，俩人继续沿着通往后殿的小路走着。

两边栽的树上，压满了积雪，银装素裹，景致美不胜收。

忽然，施铮看到雪地里站着一个人影，正是他自己，衣着单薄，看样子是从室内出来的，正伸手接着天空飘下来的雪。

而袁持誉的替身从后面接近，一手抱住他，一手扳过他的脸，低头吻下。

施铮一呆，袁持誉也停住了脚步。

而这俩替身浑然不觉周围的情况，大有难解难分，顺势躺在雪地上继续的架势。

施铮受不了了，他知道自己不矜持，但是亲眼所见，杀伤力还是大了点。

他一挥衣袖，雪地上的两个替身消失不见了，同时，施铮看到两个两点一闪，落在了雪地内。

袁持誉笑道：“叔叔描述得真对。他俩会是咱俩的预演吗？”

“……”施铮虽然也知道和他袁持誉彼此喜欢，但进度远不如这俩替身。

他走到两个替身待过的地方，从雪地中找到了两根头发，还有一对亮晶晶的戒指。

施铮把发丝用小盒子收了，然后拿起戒指，惊讶的端详。

两枚戒指内部都刻着他俩的名字，只是一枚他的名字在先，一枚袁持誉的名字在先，且看雕刻的笔迹，分别出自他俩之手。

就是说，他俩用炼器炉给彼此锻造了一枚戒指。

能想出这个主意的，肯定是他施铮的替身。

袁持誉看着这俩戒指，浅笑道：“在大唐，夫妇间彼此馈赠戒指作为成婚的信物，这应该是我的主意。”

原来大唐此时就有这风俗了，施铮心道，这么说来，锻造戒指给彼此，应该是他俩心意相通，一起想到的。

施铮拿出属于袁持誉的那枚，“喏，我给你戴上！”说着，主动抓起袁持誉的左手，捏住戒指边缘，作势要套到他的无名指上，笑道：“想好了，这一戴，你可是我的人了。”

袁持誉目光灼灼凝视施铮，一切都在不言中。

白雪扑簌簌的下着，静谧的雪地中，是只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

施铮垂眸浅笑，为他戴上了戒指，然后很积极的伸出自己的左手给对方。

“你也是我的了。”

等袁持誉戒指为他戴上后，施铮笑着提醒道：“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袁持誉握住他的左手，在他手背上轻吻了一下。

施铮抿嘴憋住笑，装作不满意的道：“就这？”

袁持誉可太喜欢他这勾搭他的小模样了，捧起他的脸，微微俯身吻了下去。

施铮微微扬脸，迎了上去。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温柔甘甜。

等彼此的双唇慢慢分开，施铮笑弯了眼睛，“就这些吗？”

袁持誉便抱起他，朝属于两人的宫殿走去，“今晚上可不止这些。”

……

—

翌日，议事厅内。

施铮搓了搓脸，又晃了晃脑袋，恢复了精神。

昨晚上，猛追替身之间的进度，很是耗神。

对参加议事的大臣们朗声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是我昨天晚上才得到的，元始天尊同意咱们妖国自立，勒令玉帝不要对咱们横加干涉。以后大家都不用再担心了。”

朝臣们一阵欢腾。

“太好了——”

“就知道天庭这么长时间没动静，是在关门商讨，到底让步了。”

“不让步也不行，他们黔驴技穷了。只能让咱们过咱们想过的日子。”

施铮看着他们，笑道：“没错，所以咱们不能辜负这个好时机，好好发展，让天地明白，它不应该失望，他所孕育的生命还是值得期待的。”

黄狮精由衷赞叹，“陛下说话就是有深度！”

九灵元圣若有所思，总只觉得侄子的确是话里有话，暗有所指。

施铮总不能告诉他们袁持誉是灭世大魔王，而望霞城被寄予了厚望，经营得好，灵气充足，大家受益。

若是经营不好，叫天道彻底绝望，世界会变得十分危险。

不过，有些话还是能说的。

“是这样，我认为灵气是可再生的，只要一个地方富足稳定，住民幸福，气场与天道有所共鸣，这个地方的灵气就会十分充足。

所以，我希望你们在做事的时候，千万不要有‘恨人有，笑人无’的心理。如果咱们妖国风气良善，不仅是让天庭对咱们刮目相看，也事关咱们自己的安危。”

朝臣们忙表态，“不会的，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局面，怎么舍得破坏。”

虽然畏于妖皇和大将军的威慑力不敢作奸犯科，但这只是外因，更重要的原因是不舍得，每个人都为今日的建设成就出了力，怎么舍得它让受到破坏。

况且连妖皇陛下都宵衣旰食，殚精竭虑。

其他人又怎么好意思不卖力呢。

施铮满意的点头，“我一会要亲自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妖国的所有城民。”

白鹭精闻言，忙道：“我这就去准备。”这次讲话，十分重要，说不定要写进妖族历史。

稍晚时候，施铮将这个令人激动的消息用一念分照镜，传播到妖国的每个角落。

“天庭承诺从今日再不会干涉妖国的一切事务，承认咱们妖国与其他国家享有一样的权力。所有妖国城民只能由妖国处罚，天庭不享有管辖权。”

隶属于妖国的三大城池一片欢腾，用欢呼雀跃的声音告诉世界他们有多高兴，许多人离开家来到了街上庆祝，万人空巷。

在城池内进货的外国商人，许多也都受到了感染，加入了欢庆的队伍中。

直到第三天，这股兴奋劲儿才渐渐平息，恢复了正常生活的状态。

施铮越发意识到妖国有个特别宝贵的品质，那就是没有经历过人族三纲五常，祖宗之法不可变的思想禁锢，教他们什么都能接受。

也不会把某个学科打成旁门左道，敢教，他们就敢学。

就是在妖国生活的人族，脑袋里也没有什么因循守旧的思想，毕竟在北俱芦洲，没有这本事的人，在恶劣的环境中也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这些，基本上都是务实派，别管是什么知识，好用就行。

尤其施铮推行的简化数字写法和各种公式口诀，得到了一致好评，算账容易多了。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学明白的，科学还是修真，总有一样是有天赋的。

如果不幸，两种都没有，那还有音乐美术务农从商。

施铮一直致力于宣传只要能创造价值，怕这价值只是对自己而言，不管从事哪行哪业都是有益处的。

“好儿女就该做某某事”，这种话在妖国是没有市场的。

大家该考虑的是能做什么，而不是该做什么。

通过直播里的知识课堂，越来越多的人族和妖族发现自己对特定的知识感兴趣。

那他们就可以在直播结束后，在城内寻找专门教习这类知识的学校，掏了书本和杂费就可以继续深造了。

施铮曾见过一个蜘蛛精爱上了刺绣，八个爪子同时飞针走线，令人眼花缭乱。

当然也有人族热衷于化学实验，点着了邻居的房子，被邻居告到衙门索赔的。

“幸好那天，我朋友在我家，他是个象精，平日在消防局工作，放假来我家做客，一看进门看到我家屋檐着火了，吸了一鼻子井水喷了过去，才将火灭了，但房脊也都烧黑了。”

针对这种情况，要求做实验者一定要到规定地点进行，私自在家做实验，引发事故的，加重处罚。

虽然每天都有新的状况，但同时也证明，焕发着新的生机。

时光飞逝，一转眼许多年就过去了，尤其对妖怪来说，则更是如此，一不留神，已经是帝国历十二年了。

施铮自立为妖皇，过去了整整十二年。

要说施铮对这过去十二年有什么评价，就两个字：充实。

看着旧城池日新月异，新的城池在北俱芦洲拔地而起，基建的热情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十二年间，望霞城周边，又发展出两座新的城池。

这两座城池的住民以傲来国投奔的妖怪和北俱芦洲本地的人族为主。

施铮将它们命名为：天云城，地水城。

而狮驼城和衡元城之间，因为发展，两座城池的郊区越离越近，用不了几十年，就得接壤了。

这日，去大唐探望金蝉子的九灵元圣回来了。

而施铮刚接见完发明创造奖的获得者，一边脱掉繁琐的礼服外袍，一边对叔叔道：“这次的颁奖，你这个丞相不在场，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这次获奖的得主是个改进了活字印刷机的人族学霸，极大提升了印刷效率，在众多竞争中者脱颖而出。

人族的确聪明，而且平均寿命通过修炼也逐渐提升，不是平均三十几岁了。

妖族在人族的影响下，脑袋也活络了许多，喜欢动脑筋的也越来越多了。

九灵元圣一脸愧疚的道：“唉，金蝉子和黄眉最近总是打架，我一时没走开，耽误了时间，才回来晚了，错过了颁奖仪式。”

“他俩关系还没改善吗？”

施铮从几年前就陆陆续续听九灵元圣抱怨过金蝉子和黄眉关系不和。

小时候称之为打闹，长大了就是打架，各自再勇猛一点就是打仗。

“还那样，金蝉子有预感，观音就要来点化他去取经了，所以他希望黄眉也随他剃度出家，一并西行取经。

结果黄眉倒是梯度了，但是酒肉不落，昨天还跑去秦楼楚馆，闹得满城风雨，金蝉子气得肺都炸了，狠狠打了黄眉一顿。”

施铮一咧嘴，“黄眉剃度是我没想到的，更想不到他出家了还六根不净的。不过，他既然放不下红尘，出什么家呢。”

“不出家吧，看他哥哥在举国期待下去取经，晓得这肯定是个事业，做成了名垂千古，青史留芳，哪里甘心，便也当了和尚。

但真出了家，又卷帘繁华的俗世。他们搬到大唐后，朝廷赐了宅邸和许多金银，黄眉童子极为生活优渥，蜜罐里泡大的，怎么可能剃光了头发，就真的放下俗念了。”

施铮道：“黄眉童子倒是想两头得好，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对了，那黄眉也出家了，他爹娘岂不是哭死了？”

“倒也没有很伤心，因为武德佑夫妇觉得小儿子根本不是当和尚的材料，出家胡闹几年，早晚要还俗。”九灵元圣叹道：“黄眉跑去烟花巷去后，他爹娘越发肯定了，在家数日子等他还俗呢。不过，因为金蝉子打了黄眉，夫妻俩还是挺郁闷的，拉住我好一顿诉苦。”

施铮感慨道：“还是小时候可爱啊，长大了，成了两个雄壮的大和尚，看着怪闹心的。对了，金蝉子长成什么样了？我让你给他们拍照，拍了吗？”

“拍了。”九灵元圣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立方体。

这是施铮最近几年锻造的法宝影像收录机，用来拍照和摄像。

但因为没法批量生产，只在军队侦察兵和王宫内小范围使用，想让平民百姓也使用上，还是得倚靠科技的力量，批量生产才行。

九灵元圣给施铮播放金蝉子的影像，“有了，这个就是。”

用立方体里放出一道光，影在墙壁上，就见一个赤着上半身，肌肉遒劲有力的年轻和尚，单只用右手两个指尖撑地，做着俯卧撑，汗水顺着下颚一滴滴落在地上。

“金蝉子？”

“金蝉子。”

“这看起来根本不用保护别人的样子，能千里走单骑。”

“唐国皇帝也怕他像上次一样，在半路上死了，也支持他打熬筋骨，我又常教他一些招数，现在的他，不是说大话，在人族中算是顶尖的勇士了。”

“这样的金蝉子，瞅着挺费牙口的，没有妖怪敢吃吧。”

那九九八十一难怎么办？

难不成反而变成了妖怪的九九八十一难？

可通往灵山的道路上，散居的妖怪已经很少了，就是有，表面上也都臣服妖国管理了。

而金蝉子的干爹是妖国丞相九灵元圣，天下妖怪全都知晓这点，谁敢拦金蝉子的去路。

那么，八成得天庭或者灵山出人，伪装成妖怪为难他了。

这时，有侍卫禀告道：“大将军来了。”

施铮就见袁持誉薅着一个妖怪的后衣领走了进来，他不禁皱眉，“这谁啊，瞅着有点眼熟。”

“金毛犼。”袁持誉报上此的名号，“观音的坐骑，被虎力大仙和牛魔王联手押送来的。”

施铮一时间很难将这三个妖怪联系到一起，眉头锁得更紧了。

袁持誉放下金毛犼，走到施铮跟前，笑着给他抚平眉心，“他不值得你皱眉。”

施铮心情一下好了，笑道：“你说得对。”

九灵元圣暂时让自己神游，侄子和袁持誉“卿卿我我”的时候，他一贯是这样应对的。

袁持誉介绍事情的来龙去脉，“金毛犼去朱紫国弄出一阵风，掳走了金圣宫娘娘。朱紫国王跟咱们的狮驼城一贯睦邻友好，便向虎力大仙寻求救援。虎力大仙本来不敌金毛犼，但牛魔王突然杀了出来，将金毛犼擒获，救了金圣宫。”

施铮听罢，对金毛犼道：“上次你帮麒麟为非作歹，我看在观音的面子上，放你回去。你怎么还不知悔改？”

金毛犼满脸疲惫的坐在地上，抱怨道：“你以为我想吗？还不知新唐僧又要取经了，要在大唐通往灵山的路上凑足磨难，如今哪里还有野怪，都得我们自己人来。别说我了，就是木吒，也都乔装打扮，埋伏着，要化作一难。”

都是上级压下来的任务，他金毛犼也没辙。

九灵元圣颔首，“这么一说，确实差不多了，金蝉子已经满十八岁了，估计快要启程了。”

金蝉子才刚满十八岁吗？看刚才那力量武僧的模样，真不像稚嫩的十八岁，而是像千锤百炼的少林寺十八铜人。施铮问袁持誉，“牛魔王为什么会帮忙抓金毛犼？”

袁持誉猜测道：“难不成想交换人质？”

“换红孩儿？”

牛魔王怕把金毛犼放在自己洞府看不住，又害怕观音解救，于是送到望霞城来了。他好腾出空去和观音谈判。

金毛犼酸着脸道：“唉，红孩儿也被派出去了，毕竟人手紧缺着呢。跟你们说，就像我，哪怕能找个洞府住下当妖怪，手下也没做实的小妖，烧火是我，砍柴我是，做饭也是我。好苦哦。红孩儿的情况估计也差不多”又看了看施铮他们，“你们这里管饭吧？”

“……”施铮心道，几年不见，金毛犼还是没心没肺老样子。

不过，不管是天庭的神仙还是佛门坐骑跑出来作难。

想像以前那么轻松，叫小妖伺候着，顺便吃吃人，跟度假似的，然后拍拍屁股回天庭，或者回菩萨们身边，是不可能的。

一旦作奸犯科，就会像今天一样，被周围隶属于他的妖国国民逮住的。

毕竟，时代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