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番外.壹

原文番外一补档,纸片人BL意识流sex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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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数到右,第三盏灯是他买的。
陆星嘉坐在出租车里从车窗往上瞧的时候忽然遗憾自己不会开车,这样想在车里待多久就能待多久,不必不得不走。司机把找钱递给他,他摇摇头,下车了。
无所谓,他坐在那里,本来也就只想从别的角度看看那盏灯。
陆星嘉按铃上楼,到了门口才摘下口罩叼起一支烟,这边厢刚点上火,面前的门就开了。白芨穿着白毛衣靠在门口,说录过你的指纹了。陆星嘉就夹着烟笑,眼神很淡:给我开门会折寿么?
白芨盯着他看,过了半晌才说不是——
他没说完,陆星嘉咬着烟就贴上来了,反手把门拉上,膝盖顶在白芨的裆部磨蹭。他把烟度到手里去,然后朝着白芨吐烟,轻笑说咱今晚不要谈情说爱,谁讲谁输。白芨对他这种没素质的行为皱了皱眉,也就是那么零点几秒,烟雾散走了他也神色如常。陆星嘉觉得自己的来意他心知肚明,但他们不约而同地删去了浪漫和悲伤的情节,只留下做爱这一环,单调得非常爽快。白芨抱起陆星嘉往卧室里走。陆星嘉是真瘦,又不爱健身,肉是软的,所以能放肆挣扎,不怕骨节硌到白芨:
“哎哎哎老子不去卧室!”
“那你去哪?”
陆星嘉就朝那盏吊顶灯努嘴,白芨就笑:“好这口?”
灯下的餐桌摆着碗筷,但饭菜整整齐齐。陆星嘉只瞄了一眼,心尖上就凿开一眼小孔,一缕疼就蛇一样地钻进去了。他闭上眼睛,把烟又含到嘴里,在白芨要去挪开碗碟前就叮铃咣啷把它们都扫到桌下去。
“你今晚脾气够冲的。”
“我有洁癖。”陆星嘉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别弄脏我。”
陆星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语言大师,白芨像被一块冰噎着了,生冷得讲不出话,低头去看陆星嘉,始作俑者一点反应都没有,目光飘到屋顶上去,只顾着看那盏灯。日光灯下陆星嘉的喉结凸起一小块,白得晃眼,不知道的以为他薄薄的皮肤下埋了块宝石,细小的血管给牢牢锁住了,只等一个吻来解禁。
白芨力气大,嘴上手上都是,埋下头咬得陆星嘉疼了,就扭头不让他啃了,顺带把烟灰掸走,免得掉在自己身上。白芨不知道他是介意烟灰还是介意留下吻痕,毕竟陆星嘉皮肤薄,随便啃咬吮吸怎么着都得满身印子,狼狈诱人。
“做吗?”
陆星嘉久久不回答。白芨就伸手把他的衬衫扯好,又要给他系皮带。陆星嘉手搭在皮带上生拽着不要他碰,明知白芨力气大他拗不过还非得死缠烂打,白芨下不了狠劲,俩男的拉拉扯扯像什么话,陆星嘉很烦,比起来白芨就耐心得多,又问了一次:
“做吗?”
陆星嘉躺着抽烟,呛到咳嗽,再转过头来时眼睛都咳红了,镇定地说:“做。”

白芨从不知道陆星嘉有洁癖,做得凶了一点脑子就开始恍惚:有洁癖的不是他自己吗。但陆星嘉说了他也就随着信了,小孩嘛,说的什么话都格外惹人怜爱。中途陆星嘉所谓的洁癖作祟,被操到半忽然笑着要起身说我把你桌子弄脏了诶,白芨看了他一眼,下腹稍微用了力陆星嘉就闷哼了一声倒下去了,头没磕着红木桌子,安安稳稳地枕在白芨小臂上了。
白芨这么往前一够就免不了使力,陆星嘉又痛又爽,一抬手狠狠地抓紧他上臂,连接处白的透明的黏糊糊流了一片,从桌边淌下来。
“这会真弄脏了。”陆星嘉长叹了一口气,眼神在飘,灯照在他眼睛里,银河落满星星,自顾自地流淌。“你还拿它吃饭么?”
白芨轻轻摇头:“这房子留给你,拿不拿它吃饭由你决定。”
陆星嘉骇笑:“白芨你个狗,老子比你缺钱?”
“我知道你不缺。”白芨还没够劲儿,忍得够呛,“我欠你的。另外你还缺什么,我一并补上。”
“我缺什么?我缺什么,我缺什么呢……”
陆星嘉的声音依次低落下去,从冷笑到无辜又茫然。白芨受不了他这样魂魄散尽无所归的神色,低声哄陆星嘉,可哄了什么陆星嘉听不进去,脑子里一根弦地在转,在想自己到底缺什么。
没答案的问题太多,这就算一个吧。
陆星嘉想自己大概是被干懵了,从前每次和白芨做都是这样,到后半晌就累到没知觉。他为了这事不止一次地想过去健身,第一天举铁就练到吐,回来白芨笑他弱鸡,给他夹肉说你留着那脑子除了爽还要想什么。其实话里话外都是怕他累,只是不明说,但陆星嘉琢磨得出这些零星的温柔,于是会开心,这时候想起这茬就笑,笑眼弯弯,是陆星嘉对外的招牌笑容。
白芨停下来看他,眼神复杂:“你别这样笑。”
陆星嘉从善如流,说好,声音自带起伏,明里暗里都牵扯上乖巧的波浪号。
陆星嘉今晚人设崩得不成样子,但他原本也不成什么样子。他俩第一次见面连着上床一气呵成,在白芨的车里。陆星嘉从天窗露出半个身子看星星,看白芨醒了就坐下来邀他一起看。陆星嘉赤身裸体就披一件西装外套,放荡又清纯,他那时候还没开始抽烟,性子天真单纯,说你看我们像不像那个寓言故事里的井底之蛙,白芨心想青蛙长得可没你好看,但还是依他点头说是。
陆星嘉仰头看星星,白芨看仰头看星星的陆星嘉,后者忽然说了一句:
星是天上星。
白芨被迷到神魂颠倒,接口一句:人是眼前人。
浪漫要从始至终,在一起要干脆利落,及时止损也要如快刀斩乱麻。所以东窗事发后他很快去找了公司,见了该见的人说了该说的话却独独忘了陆星嘉,也不是忘了,就是不舍。陆星嘉比他小七岁,是上床时哄着叫哥都相当有情调的年纪,斩钉截铁前的优柔寡断他不该承受。那时候陆星嘉和他已经不方便再见面,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陆星嘉穿着棉衣给他发自拍,说天气预报显示再过一个礼拜会下第一场雪,你不忙的话我们一起看吧。
再然后中间空了好长一段沉默,还是陆星嘉先说话。
我们今年不会一起看雪了,对吧。
白芨压抑到要窒息。后来他独坐到天明,也不是没想明白自己动作为什么这么利索,说到底这一步只能这么走,只是看谁手快先下了这步棋。陆星嘉还年轻,不能没有未来,要走花路的人,与其被恨,不如恨人。
陆星嘉恨不恨他也猜不出,只是再见面时陆星嘉野得跟什么似的。从前他也野,但那是古灵精怪的可爱和年轻恣意的浪漫,重新出现的陆星嘉像个受了光的吸血鬼,容貌体型一应俱全,魂和气都空了大半,连欢好的戏码都入不了戏,丧失了演员的基本修养。白芨却因为他这样恶烂的演技给活生生吸走了魂魄,可魂也没注入陆星嘉的躯壳里,不知飘到哪里去。
陆星嘉喃喃了好久在问自己到底缺什么,然后忽然醒了,问你不知道我缺什么吗。
白芨沉默不语。
“我缺——”
陆星嘉是要说话的,但是又想起那个赌注。
堆了好久的烟灰落了下来,打断得恰是时候,陆星嘉就把烟屁股丢走,再转眼看白芨,眼睛红红。
“能再给我一根烟吗?”

两人最后做得有多激烈白芨自己也没意识到,陆星嘉身边掉的烟滤嘴上都是齿痕。他躺在桌上,白皙修长的腿垂在桌边,白芨说带他去清理,陆星嘉睨了他一眼,说不用。
白芨靠在墙上看他,说你明天还要录澄清视频,今晚是打算重感冒发烧住院吗?
陆星嘉不讲话,点燃今晚不知道第几根烟,然后平静地说:滚。
白芨好欣慰,小孩长大了,但由于平时一直很温柔不讲重话,所以这一句听起来也格外客气,显不出什么脾气。白芨揉一揉他的头发,说挺好,我不在你别受欺负,你转演员起步才多久,有的是人盯着你。
陆星嘉和善地笑笑:“害我的人,你是第一个。”
于是白芨一愣,但陆星嘉很快把那副笑藏了起来,白芨十几分钟前才讲过要他不要这么笑,陆星嘉耳根子软,是很能听得进话的,所以对他说爱他就很容易当真。讲分手就分手,不带半句废话。白芨看着他变脸跟翻书似的快,他教过他演戏,没想到演到这里来了,心上就也凿了一眼小洞,游进陆星嘉心里的蛇就游丝一样又窜进来。
“房子留给你,真心的。”白芨从一旁的柜子上取来钱包,“还有这个。”
陆星嘉低头:“我要你身份证做什么?”
“霓虹还住在宠物托养所,你抽空把他带回来吧。身份证找助理给我就好。”白芨说,“他比较爱你,以后你照顾好他。”
陆星嘉把他的身份证夹在手指里打转,非抓着一个字眼欺负他:“白芨,你输了。”
白芨摇摇头:“那句不算。”
陆星嘉正在思考拿他身份证是要卖出去还是给他设个套污蔑他嫖娼吸毒,听到这话就隐隐生气白芨耍赖了,刚要开口和他辩驳,白芨就吻一吻他眼睛说:
“我爱你。”
陆星嘉不讲话,闭上水亮的眼睛。白芨这个人很多时候是让人生气的,你要说他脑回路太直,能收服陆星嘉这样的人也不容易,贤者时间能顶着睡意给陆星嘉按腰的人打着灯笼也难找;你要说他是个好男人,那陆星嘉也第一个跳出来反驳,能越过所有人第一时间反应去公关的男人,难讲他是太精明还是太爱他。
陆星嘉不好白芨舍己为人的精神,隐隐觉得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是自己被分手,讲出来也觉得怪好笑的。但他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只觉得白芨这男的有病,一边讲我爱你,一边要和他断得干干净净。白芨甘愿输给他,但其实输的是陆星嘉自己,这句话的主谓宾他在夜里曾经倒背如流,现在听得脊背发凉,全身的血液都被抽走。
白芨说话做事真的残酷温柔,他甚至考虑到陆星嘉完全不会去收拾屋子,去浴室放了水又把残羹剩饭一并收拾了,在厨房洗碗的时候陆星嘉枕着轻微的流水声睡着了。白芨出来要抱他去浴室,手刚一碰上陆星嘉,他身子一动不动,闭着眼睛把白芨的手打开了。
白芨一愣,总归停了手,将自己外套盖在他身上:“那我走了。”
陆星嘉从来不习惯道别,所以一言不发,像是再次昏睡过去了。
白芨带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临走了把门锁里自己的指纹也删掉。陆星嘉不乖,在餐桌上睡到凌晨三点,活生生被冷醒,才挣扎着起来去清理,又在浴缸水里睡到天明,六点再醒的时候他眼里都是红血丝,可怜冻得嘴唇发紫也没感冒。
啧,命够硬。
陆星嘉又开始点烟。镜子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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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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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哭疯了。为什么副cp都这么虐啊。

    小郜吃二向箔吗 2024/02/01 01:21:3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