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苦巧克力和甜豆沙

回到家, 摆平了鞋店老板娘,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上午, 却怎么也睡不着。

刚才的一幕幕浮现在我面前,我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赝品对我的态度有点奇怪,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却好像认识了一个世纪。

莫非…他对我一见钟情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疯狂地在床上打滚。

垃圾, 你也有对我一见钟情的时候。

这一笑更睡不着了,没法子, 只好重新起床。

打开快要断气的收音机,听着饭思辙发布的又一款饭团广告,我从壁橱里拿出了一罐快要过期的红豆馅儿。

里面有一只蟑螂,正头朝下,瞪着后腿跳踢踏舞。

我将它夹出来,摁死, 头朝上塞进了一个早已不能吃了的苹果派中, 和它其余146个同类作伴。

做完这一切,我将鱼鳍在鳞片上擦擦, 便了一勺红豆馅,放入嘴中, 当是今日份的午餐。

这本是一个休闲放松的好时机, 但墨菲这老小子不肯放过我。

不速之客如期而至。

不是花生, 是烤鸭司机。

他的眼睛肿成了两个大水泡子,一副死了老婆的表情。

我问他怎么了?

他哭丧着脸说他老婆没了。

还真没了老婆,我有些囧:“怎么回事?”

原来,他昨夜出门时,想着我们查案可能要耽搁一个晚上,于是就让他老婆早点儿睡,不用等他了。

谁知我们在顶呱呱餐厅,坐着榴莲酥探长的车走了。他也就提前下班,回了家。

这本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谁知在家门口,看到了让他头顶变绿的画面。

于是乎,他变成了一只无家可归的绿帽鸭。

我不解:“你老婆给你戴了绿帽子。为什么你无家可归了?”

烤鸭司机委屈巴巴:“房子是她婚前买的,没写我的名字。我离开时打了她姘头一棍,她的姘头扬言要十倍奉还。”

我明白了他来找我的原因,无情嘲讽:“d,软蛋。以后碰到这种事,你就把她吊死,挂在壁橱上,做成风干鸭。”

“可她不是烤鸭,是烤鸡。”

原来是鸡。我明白了,只能怪他自己识人不清:“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弄死那姘头?”

“不不不不,”烤鸭司机显然没那个胆,“那个,老大,听说你这还有多余的沙发,能借我住一段时间吗?”

他搓了搓那油乎乎的翅膀,“等我找到了既便宜地段又好的房子,就马上搬出去。”

我觉得他这辈子都搬不出去了。但我没有拒绝,因为我确实有事需要他帮忙。

“在女巫镇,红发的人多吗?”我问。

烤鸭司机解决了住宿的问题,显得很是高兴:“当然,辣系的居民大部分都是红头发。”

我想了想,掏出了焚双焱的照片:“你见过的人多,有见到过她吗?”

我本来只是随口问问,谁知烤鸭司机端详了一番,竟点头道:“这你可问对人了,她很低调,知道她人类模样的可不多,女巫镇的就更少。”

“别废话。”我催促了他一声。

烤鸭司机:“她就是天上的太阳。”

我没想到双焱在这里也有那么多粉丝:“她的地位很高贵?”

烤鸭司机疑惑,歪了歪它的长脖子,露出一副呆头鸭的表情:“啥。”

我有些抓狂,想把他的脑袋塞进屁股里:“她若地位不高,你为啥称呼她天上的太阳?”

烤鸭司机像在看一个精神病人:“她就是天上的太阳啊。”

这回轮到我露出呆头鸭的表情:“啥。”

“看来你真是病糊涂了。”烤鸭司机怜悯地看了我一眼,“她就是黄金太阳饼。你现在出门抬头,看向天空,那轮发着光发着亮的饼就是她。”

“啥,太阳是一个饼!!”

“是啊,不然为啥晚上的天空没有太阳饼呢?”烤鸭司机以一种理所应当的口吻说道,像是在说一个人人皆知的常识,“那全是因为她受了诅咒,晚上会变成人啊。”

“放屁,晚上没有太阳,是因它回去下蛋了。”我强力反驳,“不然天上的星星哪来的。”

烤鸭司机眼神中的怜悯更甚:“那都是长辈编出来骗小孩儿的。你真信了?”

好吧,这是一个童话世界,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忍:“这么说,双焱在这里地位还挺高。”

那她杀人是为了什么呢?仅仅是满足某种嗜血的渴望?

“谁说她地位很高?”烤鸭司机再次面露古怪。

我:“她照亮了一方天地,这地位还不高?”

烤鸭司机:“可她不好吃啊。”

我:“她哺育了一切,因为她,世界万物才能生长。”

烤鸭司机:“可她不好吃啊。”

我:“没有她你连饭都吃不上!更别提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烤鸭司机:“可她不好吃啊。”

我与这里的审美发生了强烈的排异反应:“她长得漂亮性格又好,人还仗义,不能因为不好吃就否决她的一切!”

烤鸭司机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喜欢她。”

我冷笑一声:“放屁,她又不好吃。”

烤鸭司机:“…”

我:“…”……

绕过了这个问题,我终于发现了一个华点:“你一直说她不好吃,为什么?难道你尝过她的味道?”

“20年前,她参加过彩虹城的美食大赛。”烤鸭司机道,“13个顶级美食家给出评价:太油腻了,芝麻没有炒香,面饼也不够酥脆,喂猪都没人要。”

我皱眉:“这也太恶毒了吧。”

烤鸭司机不同意我的说法:“是她不自量力。只有这点滋味儿,还敢参加全国最高规格的彩虹城美食大赛。哼哼,后来她就销声匿迹,很少出现在人前了。”

我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不好吃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只要你不够美味,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再一次佩服起玉米肠老头子,他能从这样一代又一代的思维桎梏中跳出来,着实不容易。

诶,等等。

芝麻?

“你是说双焱…啊不,黄金太阳饼上有芝麻,是白芝麻吗?”我急切问道。

烤鸭司机白了我一眼:“当然,什么酥饼会用黑芝麻?”

白芝麻,尸体上的白芝麻。

“还真是她?”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烤鸭司机的脖子打了个结。

我要问的已经全部问完了,这聒噪的家伙差不多可以爱滚哪滚哪了。

但见多识广的烤鸭司机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即便被打了三个结,他依然扯着嗓子喊到:“别别别,大哥,老大,大爷,我可以把女巫镇美味no1的电话号码告诉你,你就饶了我吧。”

“我是那种贪图美味的人吗!?”我对他的污蔑十分不满,作为回报,我将他的脑袋塞进了屁股……

金色的大饼高悬头顶,好像下一秒就会落下芝麻雨。

我在人来人往的车流声中渡过了一个无聊的下午,我去了desty酒吧,但它并没有听懂我内心的渴望,大门紧闭。

我回到家,又遇见了聒噪的邻居——牛皮糖大妈。

她向我推销她那个浑身都是劣质添加剂,成天和不三不四之人混在一起的女儿。

我呵呵。

她女儿看不起我的职业,每每见到我,就撅着下巴,鼻孔朝天,好像天上有100万黄金等着她去捡。

于是,我直接一拳让她闭嘴。但这一幕被她女儿看见了,那小太妹的态度发生了720°大转变,死活要贴上来做我干女儿。

我骂了她,也揍了她,但她不愧是牛皮糖,死活粘着我不肯放。

d,这女人该不会是副本boss吧?怎么打都打不死?

纠缠了很久,直到太阳即将下山。我终于甩开她,坐上烤鸭司机的车,飞也似的跑路了。

“老大,您可真是魅力无边啊。”烤鸭司机溜须拍马。

“别废话了,去…”我没想好去哪,花生人间蒸发了,一整天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流行性抑郁症和杀人案的调查也陷入了泥淖,一切都止步不前。

“要不我送你去最有名的鸡馆-大夜场?”烤鸭司机笑得很淫荡。

“要我送你去最有名的鸭馆-焚化场吗?”我亮出了拳头。

烤鸭司机瞬间老实了。

我想来想去,最后道:“去警察局吧。”

不管怎么说,先去榴莲酥那坐坐总是没错的。

一路无话,我俩来到警察局。

核桃,鲱鱼罐头,法棍三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口执勤,那杀伤力十足的外表给人百分百的安全感。

然而,这硬派的风格却被警局那座三层小蛋糕破坏得一干二净。

烤鸭司机本能的畏惧这里。我懒得理他,孤身一人入了警局。

花生果然窝在这,鸡窝一样的脑袋下是一双熊猫眼。看到我的一瞬间,他的表情有些焦急,似乎想说些什么。

我不打算听他唠叨,率先说道:“你也失眠了?”

“我被那榴莲酥留下,画了一整天红发女子的画像。”他的语速很快,“别说这些了,你快跑吧!”

“跑?”我拉长了脸,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个字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我先回去翻翻字典,这个字怎么写。”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有人投诉你擅闯民宅,损坏他人私有财产,你可能会坐牢!”他边说边用力推搡着我的后腰,想要将我推出警局。

但我纹丝未动,我倒是想要看看究竟哪个杂种敢投诉我。

“是黑巧克力。”

“黑巧克力?”这个名字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让我意外的是他的胆量,“很好,今天就让我福尔摩卩来教他一个道理,死亡的真相永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我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

“你要让谁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贯的笑意和揶揄。

我转头,那个垃圾站在黑白相间的阶梯上,暮色辰光在他发丝间流转。

我像是卡了壳的枪,顿时哑火了:“你,你怎么会在这。”

今天的他穿着宽松的丝绸衬衣,他似乎特别喜欢穿衬衣,白色的,黑色的,第一颗纽扣永远敞开。

“有人将我的房子翻得一团糟,你说我该不该报警?”他倚着栏杆,单耳挂着蓝色星辰石,没穿袜子,露出白皙光滑的脚踝。

“该。”我斩钉截铁,“哪个杂种敢翻你房间,我帮你揍他!”

他微微一笑,步履款款,向我走来:

“我打电话报了警,榴莲酥探长却敷衍推脱,嘴上说会调查,却连基本的搜证都没做,你说,我是不是该亲自来前来,好好问问情况?”

我冷笑:“那个榴莲酥,干啥啥不行,吹逼第一名。”

周围已经探出了很多看热闹的脑袋,赶来的榴莲酥脸都青了,像吃了一个月的青椒。

花生却茫然无措地看着我们仨,似乎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可不是吗?”那垃圾用手指勾起了我的下巴,

“我在被翻得一团糟的院子里捡到了一张记者证,应该是偷盗者不小心遗落的。可榴莲酥探长却告诉我,那小记者不是犯人,只不过暗恋我,才会把记者证丢在我的院子里,以此创造见面的机会。”

“呵呵,他这是把所有人当傻子。”我一秒钟就下了结论,“就你这面白心黑度量小的垃圾,除了我谁还会暗恋你?”

他噗嗤一笑:“这可真是多谢夸奖了。”

我呵呵笑了两声,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

“那你是觉得他有罪了?”

“当然。”我肯定确定以及笃定道。

榴莲酥在一旁发出短促的冷笑,像一只蝙蝠。

他一定是在嫉妒我,嫉妒我有了爱人,而他还是一条单身狗。

我刚要怼回去,却见那垃圾笑得高深莫测:“那你觉得,他应该受到怎样的惩罚?”

我义愤填膺:“必须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枭首示众!”

这是我刚学会的三个成语。

他似乎觉得刑罚太重,目露不忍:“这不太好吧,入室盗窃罪不至死啊。”

我觉得他太心软了:“小不惩则乱大谋!”

他双手一抱拳,“受教了。”

我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也笑,露出8颗大白牙,颇像一头不怀好意的大灰狼。

“嗯?”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总觉得他笑得很诡异。

就在这时,一张记者证竖在了我面前:“那就麻烦仗义的记者先生出去活动活动,让这个嚣张的小偷去地府报道吧。”

“交给我吧。”我信誓旦旦,低头去看那张记者证。

“鲷…鱼…烧,”我读出了记者证上的名字,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好sb的名字。”

诶,等等,这名字,这模样,怎么有些眼熟。我和照片中的鱼头大眼瞪小眼。

他:“…”

我:“…”

他:“…”

我:“…”

我的嘴越张越大,差点就能塞下一整个保龄球:“等等,你就是黑巧克力!”

在所有围观群众看傻子的眼神中,他缓缓点了点头。

那啥,我现在狡辩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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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两人搭上线了,即将开始一起破案(ay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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