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回家过年

小郑的花店步入正轨,生意也还算不错。

我偶尔会去小郑花店帮忙送花,有一次正好碰上贺征来找我去吃饭,贺征就非得开着路虎载我去送花,这可把收花的客户吓了一跳,偷偷的拍了个视频上传到了网上。

小郑的花店在网络上好像小小的火了一把。

网友都开玩笑说,小郑花店的店员都是开路虎送花的,在那个视频底下我还看到有人夸我和贺征帅,很般配,更夸张的是,还有人胡编出了什么我和贺征交往十几年的故事。

我想澄清来着,贺征拦住了我,说随便他们怎么说,正好给小郑花店打广告。

我一听有点道理,毕竟最近小郑花店的生意的确好了很多。

眼看要过年,贺征突然问我要不要跟他一块回老家过年。

我们老家是同一个地方的。

我也已经十多年没回去了。

我跟贺征说,我老家没亲戚,也没朋友,就连祖屋都卖了,回去也不知道住哪里。

贺征笑了笑,然后让我跟他回他家,住他那。

我动摇了,毕竟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给我爸妈扫墓了。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答应了贺征跟他一块回老家过年。

贺征知道小郑和家里关系不好,怕他过年没地方去,就问小郑要不要一起。

只不过小郑说他今年想留在深圳看店,小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发亮的,脸上也满是笑容。

我终于放下心来,小郑似乎已经找到了他喜欢的事情。

我把小东西留下陪小郑,和贺征一块开车回老家。

春节前的回乡里永远是最堵的。

深圳到四川,一千六百八十六公里,我和贺征开了一天一夜才到。

贺征开玩笑说,他还以为得在高速上过年了。

当天晚上,我和贺征回到他家。

那是栋只有一层的农村自建房,虽然小,但很喜庆的贴上了春联,挂上了灯笼,看起来很有家的气氛。

见他家人前,贺征提着很多贵重的补品,偷偷的告诉我,他很紧张,他已经二十年没有回来过了,也就是说,这也是他时隔二十年重新见他家人。

贺征还真是没骗我,他的确很紧张,当站在那小房子前面,看到那老实巴交,皮肤晒的黝黑的中年男人推开门出来的时候,贺征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眼眶慢慢的红了,向来性格坚毅的他低下了头。

那是贺征大哥,贺军。

一路上,贺征简单的给我介绍了一下他的家庭情况。

前几年,贺征父母陆陆续续因病去世了,现在贺征家人也就只剩下他大哥一家了。

我看到他哭了,连忙塞给他几张纸巾,小声的告诉他,“赶紧把眼泪擦擦,大过年的,哭多晦气?”

“风太大了,眼睛进沙子了。”

贺征连忙去擦眼泪,偏偏还嘴硬,没好气的道。

幸亏天色又晚,贺军这才没发现贺征偷偷的哭了。

贺军认了半天才有些半信半疑的喊了一声,“小征?”

贺征大步上前,爽朗的喊了一句大哥。

贺军激动的一把抱住贺征,开心到不得了,咧嘴笑着露出一口白花花的好牙来,“哎呀,我们小征出息了!真帅!”

说着,贺军似乎注意到旁边的我,犹豫着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贺征,“小征啊……这就是……你那个朋友?”

贺征笑着点了点头。

贺军的脸色有些古怪,不过并没有维持很久,很快他就恢复了淳朴,乐呵呵的道,“好,一起回来过年,好。”

说着,贺军就招呼我们进屋,又喊了一声他媳妇。

没多久,我和贺征就看到了贺军的媳妇和他八岁的儿子,还别说,那小孩长的跟贺征还有几分像,我第一眼还以为看到了迷你版贺征。

大嫂很热情的正在忙活晚饭,说听说我们要回来,准备了一大桌子的丰盛饭菜。

吃饭的时候,我和贺征坐一块,贺征逗着他八岁的侄子玩,贺征大哥和大嫂就你一言我一句的问着我的情况。

从问我今年几岁一直问到我工作老家哪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盘问弟媳。

我被问糊涂了,贺征这时候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呵呵的道,“大哥,大嫂,你们查户口呢?你们看看,他都不好意思吃饭了。”

我瞪了贺征一眼。

贺军和贺大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呦,瞧我们这嘴,别不好意思,就当自己家就行了。”

我其实并没有不好意思,我活这么久了,当然不可能像个小姑娘一样吃顿饭被问几句就会不好意思,只是,这种这么多人围一块吃饭,热热闹闹的谈着家常,我有种我其实是有个家的错觉。

这种感觉会让人冲昏头脑,特别是在过年这种阖家团圆的时候。

吃完饭,我就坐着院子里和贺征八岁大的侄子牛牛玩。

我伸手在牛牛脑袋旁边的空中一抓,再摊开手心,手里就出现了一颗糖,牛牛连连惊呼说我厉害,还得意的拿着那一块糖满屋子跑,逢人就炫耀说周叔叔会变魔术。

我在旁边看的哈哈大笑。

贺征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我旁边的小板凳坐下,碰了碰我脚,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变魔术啊?老周,给我也变一个。”

我依葫芦画瓢,又把刚才哄牛牛玩的小魔术在贺征身上做了一遍,贺征看到糖的时候,非常浮夸的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哇!”

我一脸嫌弃,把袖子里剩下的糖掏出来,没好气的道,“你装的真假,还不如牛牛。”

贺征笑的眼睛弯弯,“那我待会让牛牛教我。”

我一下子被逗乐了。

笑完以后,贺征看着面前低矮的房子,破旧的院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好像终于忍不住一样问我,“老周,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冷血不孝?”

“怎么说?”

“我爸妈因为我喜欢男的,一直不肯认我,觉得我丢人,有精神病,所以我这些年就一直憋着一股劲,二十年了,我连我爸妈去世的时候我都没有回家一次,我现在想想,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倔呢?”

贺征一边说着一边点了支烟,夜色中,他的脸逐渐被烟雾模糊,看起来很是沉重。

我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贺征肩膀。

是非对错哪里有这么容易说的清楚?

贺征虽然二十年都没有回过家,但我知道,他一直偷偷的往家里打钱。

要是贺征真的是个冷血的人,他大可以在外面逍遥快活,而不是回到这个穷乡僻野来过年。

当天晚上,贺大嫂抱了两床被子来,让我和贺征睡同一个炕上。

贺大嫂没说什么,放下被子就跑。

至于贺征,单手握拳放到嘴边干咳一声,目光闪烁着,奇奇怪怪的道,“那个啥,房间少,我们两个只能挤挤了。”

“说什么呢,炕这么大,挤不着的。”

我不以为意,利索的脱了衣服就上炕钻进了被子里。

贺征在炕边站着不动了,最后还是我喊他,他才反应过来,慢悠悠的爬上了炕。

分享到:
赞(4)

评论3

  • 您的称呼
  1. 贺征怕不是给家里人说那是他对象

    apoptosis.2023/06/19 18:20:13回复
  2. 你俩好配,原地结婚

    服了服了我服了2023/09/21 09:59:57回复
  3. 快!结婚结婚!民政局我给你们搬过来了!

    离离2023/11/01 15:29:29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