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你心里好像没有我了

温暖的阳光不见了记忆中老旧的厂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有鼻间可以嗅到的冰冷气息以及那映入眼帘的置于灰蒙暗处的布置死板的房间。

沈温抱着我,轻轻的吻着我的背脊,气息急促,不停的低声重复,“我在……我就在这……”

我被吻的呼吸有些乱,动着身子企图避开那炙热的唇,嗓音沙哑的无力问道,“沈温,你发什么疯……”

沈温一下子翻身压在我身上,眼神有些激动与兴奋,迫不及待的问我,“你刚才做梦梦见我了吗?你知道吗?你刚才一直在叫我的名字,周闲,你还是喜欢我的,是吧?”

闻言,我愣了一下,我没想到我都睡糊涂了,竟然做着梦都喊出了沈温的名字。

我回过神来,冷笑了一下,“是啊,我梦见你了。”

沈温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亮,像极了当年那个炎热的夏天穿着白色短袖在等我的那个少年,那时候的他,眼睛比太阳还要耀眼炙热。

我心口发着酸,像是被水泡的早已发胀了一样,“梦见你当年第一次来我工作的地方找我的时候。”

闻言,沈温似乎猜到了我说的是什么,眼神里的激动和兴奋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一点一点的裂了开来。

我偏头问道,“你那时候是看到了阿莲才故意亲我的?”

虽然早知道这个真相,但我还挺想在沈温口中得知一个答案的。

沈温不笑了,眼神冷了下来,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幽幽的道,“那个女人什么都跟你说了?”

我点了点头。

沈温再问我,“你信她还是信我?”

我未曾有半点犹豫,坚决回答,“她。”

沈温的眼神冰冷平静的可怕,“那我是不是说再多你也不会信了?”

我再度点头,“是。”

沈温自嘲的勾起嘴角笑了笑,“周闲,你真残忍,刚给我一点希望,又亲自把我希望踩碎,你知道吗?我刚才听见你在梦里叫我名字,我都快要乐疯了。”

“我还以为你心里还有我的,可你现在好像心里真的没有我了,要不然怎么只会说让我难过的话?”

我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胳膊挡在眼前,懒得去看沈温。

我宁愿在心里头放坨狗屎,也不愿意放一个沈温。

可这句话我都懒得跟沈温说了。

说了又什么用?

沈温听不进去,听进去了,他也不会改。

骨子里就倔强高傲的沈温又怎么会为了我改变?

十六年了,沈温都没有改变一分一毫,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就改了?

所以,我永远不会相信沈温。

哪怕他把话说的再好听。

回应沈温的只有漫长的沉默,沈温气息微颤,一字一句,道,“周闲,你理我,你不能总是无视我。”

沈温无视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我无视他几天,他反而就受不了了,这叫什么道理?

果然,沈温是不知道换位思考这件事的。

终于,沈温忍不住了,语气中多了些恼怒,“周闲,你要怎么才愿意理我?”

我睁开眼,道,“放了我。”

“不可能。”

沈温拒绝的很是坚决。

我疲惫的深呼吸了一口气,退而求其次,“至少把这狗链子给我解开。”

“解了你跑了怎么办?”

我一下子就笑了,无奈的道,“我不跑,就算我要跑,还能跑到哪里去?我明明躲这么远了,你不还是逼的我不得不像头狗一样回来找你了吗?”

所以,我能跑哪里去?

沈温听着眼神有些闪烁,他犹豫着摸了摸我的脸,道,“那你得听我的,还要理我,再给我包一顿饺子,你答应我,我就解开手铐。”

我累极了,不想再继续这样被关着,只好极其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沈温解开了我手脚上的东西,我活动着几乎要退化的手脚,这时候,沈温又拿了衣服过来想要替我穿衣服。

我打开沈温的手,冷冷的道,“用不着,我自己来。”沈温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缓缓道,“周闲,你答应我的。”我被这句话怼的一阵气急,只好放弃挣扎,任由沈温替我一件一件的穿上衣服。

穿好衣服,我怎么也算获得了一半自由,所以出来了房间朝客厅走去,结果,我走到哪,沈温就跟到哪,那样子,真是活像怕我跑了。

我干脆往椅子上一坐,“饿了。”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沈温温柔的问我。

“川菜。”

这几天沈温天天给我喂粥,我嘴里都快要淡的出鸟了。

“你伤口还没有好完全,不能吃辣,我给你做点清淡的。”

“那你还问我?”

“不要生气,我下次去学做川菜,学会了给你做。”

说完,沈温就转身去了厨房,他系上围裙,露出了原本藏在衬衫下的窄细腰身。

沈温似乎比之前瘦了。

不是我刻意关注沈温,只是我认识了沈温整整十六年,很多东西早刻进了骨子里,难以轻易忘记了。

这里的厨房比筒子楼的那个小厨房要宽敞很多,沈温不再显得缚手缚脚,动作明显利落了不少,可看着沈温背影,我还是忍不住想起当初那个一边吐槽我做的菜不熟,一边自己系着围裙去做饭的少年。

一想到我竟然被沈温那个混小子关起来这么久,我就气到不行,刚想动手,再看了看此时身形消瘦的沈温,又一下子没了力气。

算了,再打,沈温估计就要撑不住了。

我虽然讨厌沈温,但还不至于想要他死。

他死了对我没有一点好处。

我为自己的心软而叹了一口气。

沈温忙活了一个小时,做了几道清淡又精致的菜。

吃饭的时候,沈温一直在跟我聊他公司发生的事情,我听着觉得没什么意思,“嗯”、“哦”的敷衍应了两句。

沈温夹了一块排骨到我碗里,闲聊家常一样问我,“有个客户非要把他女儿介绍给我,让我过几天去和他女儿见面,你说我要不要去?”

我把排骨扒拉开,夹了碗里的土豆丝送进嘴里,漫不经心的听着,然后道,“去呗,觉得合适就结婚,反正这样对你公司发展也有好处。”

“你也没问我喜不喜欢她。”

“反正你就算不喜欢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也能牺牲自己,喜不喜欢又什么关系吗?”

我淡淡的道。

沈温深呼吸一口气,好像呼吸都有些停滞住了,再赤红着一双眼问我,“周闲,是不是就算我和其他女人结婚了,你都不会有一点感觉?”

我笑了笑,“到时候我肯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这话没假,我前世收到沈温云锦书的请帖,我真是特意揣着一个大红包去参加他们婚礼的。

老实说,我是真心想要祝福他们。

只不过,我没想到却在婚礼现场无意间听到沈温和云锦书的谈话。

云锦书挽着沈温的手,高高兴兴的道,“现在好了,沈温哥你可以摆脱那个老男人了,你不是早就忍够他了吗?要不是为了骗他给你还债和供你上大学,你也用不着一直留在他身边,他那种没有读过书,年纪又大的老男人,哪里配得上你?”

沈温是怎么回答来着?

哦,那时候,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往后梳的一丝不苟,露出那张英俊帅气,又意气风发的脸,他勾唇一笑,回答道,“是啊,终于摆脱他了。”

再然后,我就死在了回去的路上。

被碾碎在车轮下的不仅只有我的躯体,还有我对沈温八年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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