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是精神世界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

陈旧的学校，透不进阳光的黑色窗户，到处都是的怪物，没有五官的同学，就连后墙黑板报让人焦虑的线条都能够理解了。

这是A同学那充斥着灰败、失望、痛苦与焦躁的精神世界，是他心中的早已沦为地狱的崇贤高中。

唯一的亮色是玩家所扮演的身份，是他心中抹不去的遗憾，是早已死去的人。

塔塔一眼看到了啄木鸟，愣了一愣后他飞扑过去一把抱住。

“啄哥你还活着，啄哥你没死！”

塔塔那叫一个嚎啕大哭，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往啄木鸟身上擦。

啄木鸟比他高了点，但没他壮实，被这小牛犊撞过来，差点没闪了腰，可他眼睛弯着，嘴角扬着，心里像洒了糖浆。

没白疼这臭小子。

“行了行了，”啄木鸟鼻尖也泛起酸意，“哪会那么容易死，老子还没搞到加特林呢！”

塔塔死死抱着他，喃喃着：“我以为你死了，我真以为……”悲喜过大，语言混乱了。

啄木鸟安抚他：“大老爷们的，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咱们还在黑场呢，老子可没空哄你啊。”

塔塔不嚎了，眼巴巴看着他，无声地抽抽搭搭。

小菜：“……”

现在的小壮汉，都这么会哭的吗！

胖爷心急得很，问道：“怎么回事，老啄你是怎么起死回生的？”

啄木鸟哪敢耽误时间，赶紧把自己的经历说给他们听：“我被噬心兽袭击，眼看着要被咬死了，情急下一脚踩空，从楼上掉了下去……”

那一瞬，啄木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好吧……班长也的确死了，在A同学的精神世界里再次死掉。

班长死了，啄木鸟却没有死。

他不像黎少希，他死得太早，时间充裕，他在那个白色空间里收集了很多碎片，拼成了一个关于班长的拼图。

拼图落成后，啄木鸟一脚踏进去，来到了真正的崇贤高中。

或者该说是A同学的回忆，关于班长的。

啄木鸟继续道：“回忆的世界中没有噬心兽，整个学校的氛围虽然有些压抑，但是个正常的高中，至于班长……”

班长是个很优秀的孩子，还是A同学的室友，对A同学十分照顾。

A同学是个寡淡性子，从不和人主动说话，班长却主动得很，总是笑呵呵地和他闲聊，扯东扯西的，虽说时不时会收到A同学的一句：“聒噪。”他也不在意，下回依旧扯来扯去。

高中能当上班长的，大多学习不差，班长也是，成绩虽说不如A优秀，也是学校里的佼佼者，尤其是数学方面，十分优秀。

关于这次数学竞赛，学校里进行过一次校内选拔。

高二一班作为尖子班，入选了五个人，分别是A同学、班长、学习委员、数学课代表、B同学。

班长入选后非常开心，自信满满地在宿舍里说道：“第一肯定是A的，第二是我，第三……给学委吧，哎呀，我们班不会一不小心包揽前五吧，那可真是牛妈妈给牛爸爸开门，牛到家了啊！”

然而第二天，A同学忽然提出要退出这次数学竞赛。

大家都惊呆了，纷纷问他缘由，A同学只说：“没空。”

班长缠着他问了许久，被问得没招的A同学道：“我坐不了飞机。”全国性的竞赛，需要去外省参加。

班长惊了：“原来A同学也有怕的东西啊，是恐高还是幽闭空间恐惧症？”

A只能继续顺着说下去：“都有。”

班长消停了，本以为这事结束，谁知道出发前两天，数学老师开着私家车来接他：“走吧，老师开车送你们去，不就八个小时吗咱们路上还能探讨下新题型。”

A同学愣住了。

班长、学委、数学课代表都极力邀请他：“咱们刚好一车！”

B同学假装委屈道：“就我一人跟着大部队去做飞机啊……”还有别的学校参赛。

可是A仍旧拒绝了，并且比之前拒绝得更加不留余地。

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去参加这次竞赛，绝对不去。

班长：“好啦，明早六点出发，我们在校门口等你！”要自驾去肯定得比大部队早些时候出发，要不然赶不上。

等到早上六点，A同学没有出现。

班长无可奈何：“没办法了，我们去接着B同学吧。”

一车人都是无可奈何，道：“行吧。”

听到这里的胖爷等人沉默了。

结局是早就知道的。

这一车五人遭遇车祸，全部身亡。

啄木鸟心情复杂：“其实班长也是知道的吧，知道A同学为什么不去参加竞赛。”

胖爷难受道：“A同学不想拿这个第一名……”

塔塔和小菜也都被这真相给哽住了。

这场全国性质的数学竞赛对于高中生来说是很有价值的。

一旦拿到第一名，对于之后的升学大有益处。

A参加了，第一肯定是他的，可其实他不在乎这个第一名，以他现在的成绩，维持到高三，任何学校的任何专业都能随便选。

反倒是班长、学委他们更需要这个第一名。

他只要不去参加，他们几人都有希望，哪怕第三名也比第四名好太多。

A同学没法说出真正的想法，毕竟这对于班长学委他们来说是羞辱。

即便他不说，几个人也陆陆续续猜到了，所以竭力想让他去。

他们知道A同学家境很不好，而这次竞赛的奖金很多，比起他们，A同学更需要这笔钱，况且……这是A可以凭本事拿到的，凭什么不去拿！

互相考虑的结局，竟然是五人惨死。

这对A同学的打击是巨大的。

他一定会想，如果他没拒绝参加数学竞赛，数学老师就不会想到要自驾，也就不会出车祸。

他一定会认为，是自己害死了他们，害死了对自己如此友善关爱的五个人。

黎少希这边因为只有三十秒，并没有把数学老师的拼图彻底拼出来，可其实只看班长的也能窥出一二。

数学老师非常喜爱A同学。

面对这样一个天才，一个优秀得毕生难见的好苗子，任何老师都会视若珍宝。

数学老师比谁都希望A能去参加这次数学竞赛，不只是第一名，不只是奖金，更是一次新的纪录。

他相信A同学能创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成绩，能够以最耀眼的姿态拿下堪称完美的第一名，能创造一个属于崇贤高中的奇迹。

这一切荣耀都是属于A同学的，是他应得的。

可他竟然放弃了。

数学老师怎么能舍得，所以他想尽办法，和学校领导沟通很久，争取到了自驾前往考场的机会。

小菜叹口气：“可想而知出事后，数学老师得背负怎样的骂名……”

这无疑也是压垮A同学的稻草。

数学老师带着四个学生自驾，结果四人全没了。

这四个学生的家长会怎样怨恨数学老师和崇贤高中？

数学老师待学生的一片赤诚，却成了人人埋怨的刽子手，甚至连数学老师的家人都恨他，恨他为什么要自找麻烦——他走了，这一堆烂摊子又该怎么办！

活着的A同学，不断地看着、听着这些，甚至都没办法去解释——没人在意原因，大家只看结果，死亡的沉重足以埋没一切。

面对这些无奈，A同学会是多么的自责和愧疚。

难怪他的精神世界这样灰败和恐怖。

独自承受着这些的少年，早就看不清世界的面貌了。

纯粹的爱，酿造了最沉重的悲剧。

A同学要如何走下去。

短暂的沉默后，黎少希强行将自己从情绪中剥离出来，他看向胖爷：“你的身份究竟代表着什么？”

其他人的身份选项都是在‘数学老师、学习委员、数学课代表、班长、B同学’之间轮换，只有胖爷的最特殊。

学校保洁员、厕所管理员、被困厕所的女人。

哦，黎少希那边也有个特殊选项是转校生，但和胖爷这仨比起来，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胖爷苦笑道：“我不知道。”

了解了整个事故之后，怎么就他是个多余的？

多余就多余吧，为什么他非得在厕所里！

黎少希又问他：“你这次的任务还是送钥匙？”

胖爷点点头：“对，我这次选了厕所管理员，任务还是把A同学落在厕所的要是送回去。”

黎少希思索着，总觉得这里藏了关键东西，可因为缺乏线索，很难想通。

啄木鸟道：“你们都选了上次的身份吗？”

小菜和塔塔：“对。”

黎少希原本想试试B同学的，但看了数学老师的碎片，再想到一整个过程中只有数学老师行动最方便，依旧选了数学老师。

小菜忍不住问道：“要不……第二回合我和塔塔、胖爷都死一次？”这样就能再凑齐三张拼图。

啄木鸟沉吟着。

黎少希摇头道：“不行。”

啄木鸟看向他：“那我们就没法知道全部剧情了，第三回合就是终局，要怎么破局？”

从班长的拼图其实已经能够知道大体的情况了。

只是班长这边的剧情是死的，根本无解，想要找突破点，大概率在其他没有回收的拼图中。

而想要拼图就得让玩家去“死”一次。

这些黎少希当然都想到了，可他想得更多一些更广一些：“即便我们第二回合都死一次，收集到了全部信息，然后呢？”

啄木鸟：“就根据线索来打通第三回合啊。”

黎少希看向他：“那我们等于浪费了第二回合。”

啄木鸟：“啊？”

黎少希的思维不是沉浸在“剧情”中，而是囊括了对黑场规则的思索，他们不仅要从剧情中找线索，更要考虑黑场的意志。

无论怎样的剧情，结局是唯一的。

黑场要吞噬他们，黑场在阻拦他们完成任务。

线索可能是线索，也可能是陷阱。

他们凑齐了拼图，拼图就一定是答案吗？

也许是误导。

啄木鸟迷糊了：“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做什么都是错的？”

黎少希道：“我们与其执着于剧情，不如抓紧机会尝试。”

胖爷：“排除法？”

胖爷继续道：“即便我们知道了一切信息，到了第三回合也得面临一个选择——全员存活是否能避免A同学的死。”

黎少希点头：“对。”

胖爷的脑子跟上了：“如果浪费了第二回合，我们即便在第三回合全都活着，可A同学还是死了，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所谓的生是虚假的生，毕竟他们的角色早就死了。

A同学在第三回合死亡才是彻底死亡，到时候他们的任务失败，黑场目的得逞。

啄木鸟也回过味了：“所以我们第二回合就该尝试全员存活。”

小菜轻吸口气：“陷阱……”差点就掉进黑场的坑！

他们都反应过来，后背惊起一阵冷汗。

按照正常逻辑，第一回合没能收集全部信息，玩家们很容易在第二回合陷入误区，想着反正不是真死，死了也没事，刚好能够收集更多的拼图，用来在第三回合破局。

这也是啄木鸟的想法。

真这样的话，他们就掉进了黑场的陷阱，白白浪费了第二回合。

第三回合他们挣扎着全活下来又怎样？

全活下来就能阻止A同学死亡？

会这么简单吗。

况且真的只要全员存活，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在第二回合一个都别死。

啄木鸟又想到了一点：“三个回合应该是必然存在的时间线，所以哪怕我们在第二回合达成了任务要求，也得再经历第三回合……”

那就没法印证全活下来是否能阻止A同学死亡了。

因为第二回合的A同学依旧是必死的。

黎少希道：“我们即便改变不了结局，但可以观察到A同学的情绪变化。”

啄木鸟：“！”

黎少希：“这里是A同学的精神世界，精神中的死亡不等于真正死亡，可精神的释怀是真正的释怀。”

一句话拨云见月，让众人倒吸口气：“有道理！”

通顺了！

浓雾散去，留下的是明朗的路。

这里是A同学的精神世界，所以前两个回合的死都不是真正的死，包括A同学也不是真正死亡。

死亡可以是虚假的，情绪却一定是真实的。

他们可以通过第二回来的行动来判定A同学的情绪。

第一回合已经浪费了，第二回合他们只要争取全部活下来，就能观察到A同学的情绪变化，看他是否对此释怀。

如果释怀了说明道路正确，第三回合只需要再保证全员存活即可。

如果没有释怀，那他们还有第三回合再去寻找答案。

啄木鸟还是担忧：“如果我们全员存活都不能让A同学释怀的话，说明拼图里有其他线索，等到第三回合我们就没机会再找回拼图了……”

“找齐拼图也未必能找到真正答案，”这也是黎少希一直在思索的点，他看向啄木鸟道：“要知道这里是A同学的精神世界，我们最该关注的是他。”

所谓拼图不过是A同学混乱的记忆。

与其追求过去，不如关注本人。

黎少希想到A同学，心中难免涌上来一阵酸涩，他低声道：“别再让他看到同学死去了。”

啄木鸟：“！”

黎少希想到A同学说过的话，轻声道：“他不希望任何人死亡。”

否则他不会拦着小菜给他带饭，也不会在最后一刻问他：“班长呢？”

A同学没有问学委没有问数学课代表，只问了班长。

因为在第一回合，死去的只有班长。

“过去重要吗？”黎少希视线坚定，“我们不该本末倒置。”

为了寻求过去的真相，一次次死在A同学面前……

这是救赎吗？

这是撕裂血痂，是伤口撒盐，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管怎样……

他不想简越再面对同伴的死亡。

这样温柔的人，

不该被黑暗吞没！

“是了……”大家都回过味来了：“我们的任务是阻止A同学死亡。”

如何阻止？

绝不是一次次去揭他伤疤，更不是一次次去让他面对无法挽回的过去。

有句话很适合他们的情况——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想要阻止雪崩，至少从不做雪花开始。

黎少希站起身，猩红魔剑落在他掌心：“走吧，这次大家都要好好活着。”

啄木鸟，深吸口气道：“放心！”

有了第一回合的经验，他们无论意识还是战力都有了巨大的提升。

胖爷作为教室外的“守护神”，兢兢业业打怪的同时还一直在疯狂收敛各种武器装备补给品。

这会儿他富得流油，相当大方地给啄木鸟一把机关枪，给塔塔一个新铁盾，给小菜一件轻甲斗篷和回蓝项链。

至于黎少希那边……

他给个鬼。

省省拿回现世不香嘛！

走过学校回廊后，大家心态更好了。

黎少希的思路有九成是对的，第一回合接近必死，第二回合的活路多太多了。

且不提大家有过一次经验，基本知道了刷怪套路，单单是身上的装备武器就提了一大截战力。

原本艰难应对的噬心兽，现在连胖爷都能单杀！

再加上黎少希这个Bug，一路轻轻松松，还顺道又捡了不少装备。

来到教室后，胖爷依旧是把钥匙给了A同学，A同学薄唇动了动，依旧是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上次黎少希就留意到了，这次他一直盯着A同学，自然不会错过。

他到底要说什么？

可惜他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铃声响起，他们进了教室。

第二回合的任务和第一回合一模一样，第一回合黎少希就能护住所有人周全，这一次更加行事方便。

啄木鸟稳稳当当地活了下来，还收获了一把神狙：“硬家伙啊！”

胖爷问他属性。

啄木鸟早和他混熟了，说得那叫一个详细。

胖爷听到它的特技后，眼睛一亮：“三十秒一个的爆头杀？”

啄木鸟：“有我的能力加成，二十秒一个。”

胖爷没有枪械精通的能力，但三十秒就够诱人了：“咳，老啄……你悠着点用哈。”

啄木鸟秒懂：“这能带出去？”

胖爷：“试试呗。”

啄木鸟倒吸口气：“那啥……你看咱兄弟一场……”

胖爷这叫亲兄弟明算账：“问题不大，这东西是你打到的，咱云端商店只收一点手工费。”

此时的啄木鸟并不知道手工费的梗，感动得不行：“云端，敞亮啊！”

屏幕前的霉神：“………………”

去你妈的手工费！

那是一点？

那是亿点！

叫什么云端商店，分明是云端黑（重读）店！

偏偏这该死的黑店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霉神敢怒不敢言！

第二回合异常流畅，晚餐黎少希还是主动陪A同学去用餐。

A同学仍旧是沉默寡言的样子，看着眼前的饭菜也没什么食欲。

黎少希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陪着他，将凑上来送死的噬心怪尽数斩杀。

晚自习也在战斗中结束。

第三节晚自习至关重要，是黎少希对A同学的特别辅导。

大家伙累归累，情绪倒是高涨，啄木鸟看向黎少希，黎少希点头道：“交给我吧。”

啄木鸟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说了句：“兄弟，保重。”

最凶险的其实是黎少希。

九点半的那波噬心怪，谁都顶不住。

可那一波噬心怪反而是至关重要的情绪捕捉点。

补习的时候，黎少希依旧听得很认真，比上次还认真，甚至还主动提问。

按理说他是数学老师，可看情况，倒像是A同学成了数学老师，给他讲起题了。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距离A同学死亡只剩两分钟了。

补习告一段落，黎少希等着最后的时刻的降临。

第二回合他们全都活着，A同学会释怀吗？

黎少希眼睛不眨地盯着A，从他清俊的面庞上很难看出过多的情绪变化。

他没有开心也没有开心，没有痛苦也没有不痛苦……

要不是偶尔间眼神中会流露出些许落寞，他简直像个没了灵魂的精致躯壳。

灵……魂？

黎少希怔了下。

时针指向了十二。

噬心怪依旧涌进了办公室，扑向他们所在的办公桌。

失败了吗？

第二回合就这样过去了吗？

黎少希眼睛不眨地盯着A同学，不会错过他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噬心兽靠近了，黎少希刚要挥剑……

动不了。

他居然动不了！

眼看着噬心兽要撕碎他的喉咙，A同学挡在了他身前。

鲜血滚烫，刺得黎少希面颊生疼。

他睁大眼，看到的只有A同学逆光的后背。

他护在他面前，用一滴血的身板拦住了根本不可能拦下的噬心兽。

黎少希张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听到了A同学的声音：“老师，抱歉，辜负您的期待了。”

【系统提示：第二回合结束，十分钟后开启第三回合。】

黎少希“死”了吗？

不……他没“死”。

A死了。

这次车祸中的五个人全都活下来了，可是A死了。

黎少希置身于白色的空间中，再度看到了无数的记忆碎片。

这次的主角不是数学老师，而是A同学。

他们的思路是对的！

这是只有全员活下来才能看到了属于A同学的人生拼图。

这无疑是最重要的线索！

远比那场车祸的前因后果更为重要。

黎少希不敢耽误时间，连忙拼了起来，等到一整张拼图结束，他看到了A同学短暂而又沉重的一生。

原来胖爷的身份是这样的……

原来A同学一直都这么的……

黎少希知道了破局的关键。

第三回合。

系统提示：【请尽快选择身份，十秒后将自动分配。】

黎少希没有犹豫，这次他选择了“转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