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周海荣到王家饭馆的时候,王智的妈告诉他:“今天没办法招待你呢,王智他洗澡去了,还没回来呢,我正要说呢,他去了这么久,难道要搓掉一层皮。”

“那就来一盘花生豆吧,再给我一瓶酒。”周海荣说。

王妈妈应了一声,不一会端上来一瓶老白干,一碟花生豆,还加了一碟凉拌黄瓜。

周海荣找了靠门的位置坐下,王妈妈说:“你往里坐点吧,外头冷。”

周海荣笑了笑,已经开始喝酒,酒喝到一半的时候,王智洗澡回来了,拎着个塑料袋子,看见周海荣,愣了一下。

周海荣已经喝的微醺,招手说:“来,陪我喝两杯。”

王妈妈就接过他手里的脏衣服,又递过来一个杯子,让他去陪周海荣坐着。

“小周总怎么一个人喝起来了。”

周海荣没说话,只拿起酒瓶,给他也倒了一杯。王智说:“我这人不怎么喝酒。”

“那你是喝,还是不喝?”

王智踌躇了一下,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了。

周海荣继续给他满上,俩人静静地喝酒,也没别的话说。王智就对他母亲说:“妈,你先去睡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王妈妈便回里头睡觉去了,饭馆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王智就问说:“有心事?”

周海荣夹了一粒花生米,结果还没放到嘴里,花生米就掉了,气的他筷子一扣,双肘撑在桌子上,双手捋了一下头发,然后微微抬头,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问:“你喜欢我?”

王智“嗯”了一声,周海荣就问:“你喜欢我什么?”

王智老实地说:“我也不知道。”

说是脸吧,可是性格他也喜欢,他觉得周海荣就是个傲娇的贵少爷,他高攀不上,却又眼巴巴看着。

“你今天也见过我哥了,你说,我跟我哥,你觉得谁更好?”

王智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你。”

周海荣就笑:“屁,我跟我哥没法比,他从小就比我强。”

他喝了一口酒,手指头玩弄着酒杯子:“我哥是我们家的长子,从小我爸妈就看重他。后来我爸外头有了人,不常回家,但我哥他还是管的,我这个不上不下的,从小没什么人管,我哥成绩比我好,比我懂事,比我能干,就他妈几把都比我大,哈哈哈哈哈。”

王智按住酒瓶,说:“你喝多了。”

“可是他比我强,他要的东西,我就该让么?我的东西,”周海荣指了指自己,“我的东西。”

他说完又笑,看着王智笑,王智心口发紧,将酒瓶拿了过来,周海荣就用手抓了几颗花生米:“你知道我为什么伤心不?……我伤心,是因为我大哥跟我抢东西,我都不跟他抢,他跟我抢。”

“你说你喜欢我,我跟你说,你喜欢的就是这一张皮,”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告诉你,别轻易去喜欢人。人心隔肚皮,自己亲兄弟你都未必能看清他在想什么。”

“你说,你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知道不能爱,一个人是不是再合你的心意,你也不会爱?”

王智摇头,说:“我不知道。”

“屁,怎么会不知道。换做是我,一个人我知道我不能爱,他就是天仙,我也离他远远的,我怎么就能做到,我说离就离我,我……”

“可能只是你爱的不够深。”王智说。

“你放屁,你一个乡巴佬你懂个屁的爱。”

王智也不生气,继续说:“人跟人不一样,还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你分析个几把,你到底会不会聊天你。”周海荣有些烦,“你滚滚滚。”

王智就站了起来,说:“那我走了。”

“你……你坐下,我还没说完呢。”周海荣打了个隔,说,“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你就……就这耐性。”

王智就笑了,然后说:“我今天一回来就去洗澡了,洗了俩小时。”

周海荣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说话,王智继续说:“我以后不管出不出汗,都每天洗澡,洗脚,洗头。”

周海荣就笑,说:“可笑……你,你可笑,你以为别人不喜欢你,你会巴结,别人就喜欢你了?我跟你说,没用,没用。”

酒倒光了,他挥挥手:“去,再拿一瓶。”

王智就起身,又去拿了一瓶酒。

周海荣后来说话就越来越结巴了,而且毫无逻辑,王智听了半天,都没听出他具体在伤心什么,只知道是他大哥让他伤心了,寒心了,痛心了,最后周海荣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王智也不知道他住在哪个宾馆,想了想,就把他扛回了自己房间。王妈妈听见动静出来,说:“喝醉了?”

王智点点头:“给他拿床被子吧。”

王妈妈就去拿了一床被子给他,王智抱着进了屋里,要给周海荣盖上,周海荣忽然睁开了眼睛,迷蒙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给你盖上,睡吧。”

周海荣眼圈就红了,说:“你就不要跟着欺负我了。”

王智“嗯”了一声,帮他盖上了被子。

周海荣就用被子盖住了脸,抽动了几下,又没动静了。

天已经黑下来了,停了没多久的雪又开始下起来了,日暮落雪,大概天冷,没什么游客来,浣纱村的红灯笼大部分都没有亮。肖遥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去吃饭,结果门一开,就见槛上坐着个人,全身落着白雪。

那人听见动静就回过头来,是周海权,站起来的时候身上的雪抖落下来,有些还飘到了肖遥的衣服上。

“你怎么在这坐着?”肖遥说,“不怕冻啊?”

周海权说:“能进来么?”

肖遥点点头,把他让进来,关上了门,门刚关上,人就被周海权从背后抱了满怀。他立即挣扎了一下:“周海权……”

“我跟我弟弟坦白了,”周海权说,“都说了。”

肖遥一愣,就停下了挣扎,然后说:“不是都跟你说了,你说也是白说。”

“管不管用是你的事,说不说是我的事。”周海权说,“我是不是变了,我这个没有心肝的东西。”

“你怎么这么热,你……你是不是发烧了?”

他说着就挣扎着从周海权怀里挣脱出来,然后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很烫。灯光下,周海权的脸果然带着一种不正常的潮红,眼神也有些迷离。周海权却一把又将他抱在怀里,肖遥挣扎,周海权贴着他的脸,胡茬扎着他说:“我这个没有心肝的东西,不如索性坏到底,是你让我走到这一步的,我的心肝都是被你掏走了……不对,是我自己掏出来的,肖遥,我是怎么了。”

“你病了,”肖遥说,“你先松开。”

“我是病了,我病入膏肓了。”他踩着自己亲弟弟的身体,踮脚去贪婪地舔舐本不属于他的蜜。可是这蜜好甜啊,甜的让人心里发慌,身体发胀,他还从没有吃过这么甜的蜜啊,肖遥就是他的蜜,病了好啊,病了没了神志,就可以全凭本能去吃,什么伦理啊,道德啊,良心啊,都不如这一口的酣畅,他就去亲肖遥的耳朵,说,“肖遥啊,你看看我变成什么德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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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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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点题了!(来自学生党的警觉
    怎么都没人(绝望脸

    为什么不让我过……

    羽煞无邪 2023/03/18 21:07:19 回复
  2. 为什么我总感觉周海荣是个受?

    梅花A 2023/04/04 19:36:31 回复
  3. ls你还别说…你真别说…我也觉得…

    我要吃肉肉 2023/10/05 17:46:36 回复
  4. 我有点激动,有点上头!!

    我要一打奶茶 2024/01/16 14:41:0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