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他手掌是燥热粗糙的,从尾骨上传来的触感也是燥热粗糙的。

随着他另一只手滑进我的腿部内侧,那种燥热粗糙的感觉像是被推到了我的胸口。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我整个人都慌了,这与畏惧死亡时的恐惧不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惶恐。

我想推开他,我想让他滚开。可是我动弹不得,除了痛呼我什么也说不出。

他仍埋在我胸前,用牙齿磨着我锁骨处被咬破的肉沿。那粘着我血水和脓液的手指已经探到了我最不想让他碰触的地方。

随着我浑身一个机灵,门,恰好在这时被打开了。

“虽然我不想打扰你的好事,但是他是DS的人,我有话想问问他。”站在门口的那个人穿着和独眼一样的作战服,是猎刃的人。

独眼似乎很不满,但还是顺从了。

他顺着我的小腹,自下而上地将血水舔尽,最后在锁骨上的咬痕处吮了一下,“等我,宝贝儿~”

我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

独眼走了,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得救了。显然不是。

我疲惫不堪地坐在那里,垂着脑袋,听着脚步声一点点走近。

那人很粗鲁,他捏起我的下巴,我被迫正眼瞧了他,而且还是近距离,实在是太让我反胃了。

他浑身大面积烧伤,烧化的脸部和脖颈上缝着两张人皮。

那显然不是他的皮,是我的。

他支着我的下巴,凑到我脸前重重嗅了一口气。就像DJ一样,他说,“恩,是这个味儿。你是Toki。”

看他那自信的笑意,我真想告诉他我不是。

烧伤男在我身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Toki,DS这次来利比亚的任务是什么?”

“……我不知道。”

“你们带了多少人?”

“我不知……啊!”

我话音未落,他居然顺着我腿上去皮的边沿又扯下了一块皮肉。

“怎么可能……”我咬着牙问他。

“你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撕下来?”烧伤男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上那块带血的人皮,“我之前把你放在药水缸里泡过了。这种药水可以让皮质变得柔韧,内脏化为血水,最后留下一副空皮囊。我给你缝缝补补,或许还能吹成一个气球。”

“你他妈是疯子!!”我怒不可遏冲他发火。

他一把捏住我的两腮向后甩去,“别这么说,Toki。你是最没资格用疯子来形容别人的人。”

说着,他将从我身上撕下的皮缝在了自己的腿上,每一针下去都见了血。那针都已经生锈了,可他却小心翼翼地缝着,似乎对自己‘焕然一新’的皮相有着变态的执着。

“你这半年去哪了?有情报说你已经死了,也有人说你退出DS了。不过我知道,你本来就不属于DS,只是碰巧心情好的时候,跟DJ混两天。”

“……”我已经被一波一波的疼痛搞得近乎昏厥,勉强听清了他对我说的话。

“好吧好吧,其实我根本没指望能从你这里拷问出什么。我记得呢,你是从DJ手里活下来的俘虏对吗?那可真不简单。”

“咳咳。”我呼吸不顺,被一口血水呛到了。

“三年前,负伤的你被DJ捡回来,哈哈,你可真他妈倒霉,居然遇上DJ这种人渣。怎么样?爽吗?”

“听你的语气,你和DJ很熟?”我缓上一口气,说道。

“那怎么能说是熟呢?因为当时我就在DS啊~”

“你叛变?”

“不不不。”烧伤男在我眼前摇着食指,“我是猎刃潜伏在DS的间谍。不过说起来我得谢谢你呢。那时候DJ已经发现我不对劲了,恰好那天你这颗定时炸弹炸了,你居然从拷问室冲出来端了DS的老窝。DJ到底是说了什么惹你那么生气?”

“他说咸粽子比甜粽子好吃……”

“……”

“……”

“我是甜食派!!!”他举手表态

“恩。你继续。”朕知道了。

“总之,那天你在DS基地放了一把大火,虽然我被烧成了这幅鬼样子,不过好歹是活着逃回猎刃了。所以我要谢你,如果那天没有你闹事,我肯定要被DJ那变态折磨致死。那可真不敢想象,你应该知道DJ有多恐怖。”

我不记得DJ有多恐怖,我觉得现在就挺恐怖,“别光嘴上谢啊,大兄弟,你把我放了吧。”

“不行。”

我立刻对他表示失望,“真不实在。”

他不成人样的脸上居然能看出一抹笑容,“我对你好奇死了,DJ那么宝贝你,为什么?”

因为我弟长得帅,丑比!

他突然前倾过身子,“为什么?为什么?”

“啊!!住手!!啊!!”

他居然将缝针扎进我的指肚里,随着我无法抑制的痛呼,他较有情趣地慢慢捻转着针头。那针就一点点沿着指甲缝将肉和指甲剥离。

啪嗒,我的一颗指甲掉了。

“哦哦~我知道了。”他擦掉我因刺痛而惊出的泪水,“你的惨叫很好听,经常叫给DJ听吗?”

我真他妈应该给你唱歌!艹!

我痛得都开始胃痉挛了,肚子里像是有颗破裂的血囊,我一咳,竟然吐出大滩的血水。

“看来药已经生效了。”烧伤男又好心帮我擦着嘴角的血水,“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痛吗?泡你身体的药水就是要软化你的内脏,你的身躯。你的痛感比以往要强出数倍。你知道吗?我昨天光是剥离那几个战俘的一颗小指甲,就让那群废物痛到猝死。你的意志很强大,难怪能从DJ手里活下来。”

我无力地躺在那里,张着嘴,像个敞开盖子的水瓶,任凭血水从我嘴里倒出。

“不过你不用害怕。”烧伤男帮我把血迹斑斑的衬衫一颗一颗地系好扣子,“念在你对我的恩情,泡你的药水浓度不大。你挺多吐出两升内脏。哦,说起来,你现在特别像个内脏榨汁机,很可爱。”

内脏榨汁机吗?

他走了,我脱力地挂在冰冷的椅子上。

因为药物的效力,我的内脏翻江倒海,心脏也像个大血泵。我看着地上那一滩浑浊的血水,甚至能看见我内脏的肉屑。

“呵。”我自嘲地牵动了嘴角。

士凉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活到了十八岁,可我一天也活不下去。

闭上眼,我还能回忆起他身上布满的伤痕。每一道每一道都加重了我的恨意。

我该恨谁,恨是朕吗?

齿轮计划的目的确实很漂亮,给宇宙创造未来,打破命运的束缚。

可即使这样,痛就是痛了,这根本无法抹去我牵扯到是朕身上的恨意。如果不是他固执地让虚无神格成为黑洞的筹码,士凉会不会和我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呢?也许老士也不会死,周末的时候我们一家四口可以驱车去郊游,我可以和他买一样的衣服穿,可以替他收女孩子的情书,我还可以,还可以让士凉帮我刷碗,我讨厌刷碗。

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无法释怀对是朕的恨意了。

我呆滞地仰在椅子上,嗓子嘶哑,“怎么办……”

怎么办同同,回不去原点的那个人是我。

“怎么办……”

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他为什么不来救我。

我发了很久的呆,大脑里走马观花一样闪出了很多片段。

我想起那天是朕约我去高三楼怀旧,想起教学楼里冷小台和萧尧他们似有似无的笑意;想起第一次见到是煊时的拍卖场,想到我同桌的葬礼;想到快餐店偶遇的小警察和小白领,想到坐在神庙废墟上的是戎;想到在埃及酒店和是朕厮混的那五天,想起他离家出走时耍赖要去我家;想起我说他没有妈妈时他暗淡的眼神,想起他塞给我的娃哈哈;想起他对兰切说的那句‘我家萌萌是天蝎座’,想起我大病未愈时他做给我的炸酱饭;想起我在他怀里醒来的那个清晨,想起温泉里他亲我的脸颊;想起那个无人放映厅,想起写着艹朕和萌萌的孔明灯;想起流星暴下游的沙河,想起赠我神格的那个黄昏;想起那天我们的吻,想起他拉着我走上圣礼祭台。

想起他说,“Toki必须死。”

记忆出现了断层,恍惚间我看到了学校的那个露天走廊。奇怪的是,我是以上帝视角俯瞰的,长廊上站着两个人。

我和是煊。

我对是煊说着什么,可惜我什么也听不到。

是煊的脸上仍是那似笑非笑的暖意,可第三视角的我分明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攥得指骨泛白。

我将一个东西交给了是煊。那东西不是别的,是铁婴。

是煊接过铁婴,一言未发。

我笑着调侃了什么,张开双臂要去抱他,却被是煊躲开了。

“那我走啦,要上课了。”我似乎说着这么一句,转身离开。

是煊目送我离开长廊,抱着铁婴坐了下来。他看着长廊下的街道,我看着长廊上的他。这时候,天空开始飘雪了。

我猛然想起,第二天就是高考一百天了。

小腹上又迎上了那燥热粗糙的感觉。

我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先厌恶地将身前的人踹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人吊了起来。军裤的面料黏附在我大腿去皮的伤口上,好难受!

独眼被我踹得后退两步,又冲我扑了过来。

“你干什么啊!”我拼命地挣扎,捆住手腕的铁链被我拽得叮当作响。

他揪住我的头发,将急促的喘息喷在我的颈侧,“你太扎眼了Toki,这战场上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就你一个,长得小,像个细皮嫩肉的娘们。”

“放屁!我艹你妈!”我要被他恶心炸了,开始用中文破口大骂。

说话间他已经扯开了我的皮带,“对,那天你带着我们突围,也是说了这样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FUCKYOU!!!!”

他嚣张地笑了,把手伸到我裤子里去,“别着急,这就来。”

我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要躲闪,分分钟想要他滚远点。

可是我做不到,只能看着他舔舐我的肌肤,却躲闪不开。

无论是五脏六腑的疼痛,还是那股堵在胸口的恶心感都能让我发疯。我很崩溃,他每一寸的入侵都让我战栗,就连喘息都带上哭腔了。

我绝望地仰起头,张了张嘴,“是……是朕……救我啊……”

独眼注意到我微弱的声音,粗鲁地掰过我的脸,带着那股燥热和粗糙,含住了我的唇。

他的舌头十分放肆,唾液顺着脸颊流下,泛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濒临绝望的我又被这股恶心感唤起了反抗的欲望,我一发狠,咬住了他的下唇瓣。

“啊!”他惊呼一声,愤怒地挥了我一巴掌。

这一下非常狠,我嘴角出血,耳朵嗡嗡作响。

他是个愉悦犯,很有兴致地捧着我那张失神的脸,吮着我嘴角的伤口。

“我每天都幻想会有今天,每一天每一天。那些女人都比不过你。你穿军装的腰身真他妈性感,老子他妈光是看见你就射了。”

我麻木地看着天花板,一点也不想听这个疯子胡说八道。

“你这么嚣张的一个人,怎么也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呢?我真兴奋,我真兴奋。”说着,他拿着我的手放在了他那处坚硬的地方。

“想尝尝吗?”他缓缓抬起我的大腿。

松垮的军裤摇摇欲坠。

“我……”我突然开口。

“什么?”他耐着性子侧耳听着。

“我……”

那一刻,我失去焦点的瞳孔开始聚焦。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我突然将困住双手的铁链从天花板上拽了下来。我一个反手,将独眼的脖子缠绕起来。

“你!”独眼惊恐地瞪圆他唯一的瞳孔。

我想听他把话说完,铁链连皮带肉将他颈上的那一坨扭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冷冷开口,溅在脸上的血水是热的,“我本来是想好好折磨一下你的,可是你太恶心了,我等不了。”

房内的动静引来了门外的烧伤男。

他推开门,恰好看到我摆弄着独眼的头颅。

他的脸扭曲成一团,迅速去腰间摸枪。我纵身跳到一旁的桌子上,那些拷问的器具哗啦啦掉了一地。

“Toki!”他惊慌起来。

我迅速将他按倒,骑坐在他身上,“我什么?”

“怎么可能!那个药水应该让你肌肉软化,怎么可能会有力气!”

“是么。”我俯下身,叼起他腰间的手枪。

我把枪放在手上,对着铁链开了两枪,解放了我的双手。

“你说点什么吧。”慢条斯理地系好腰带和纽扣,“说点像个反派说的话,让我愉悦一下。”

“什么?”

“比如……求我说你不想死。”

“……”

烧伤男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战士,我想他并不怕死。不过我知道他怕什么。

我摸着他脸颊上缝上的那块人皮,“你为了猎刃,不惜性命潜伏到DJ身边去,现在变成了这幅样子。你很爱你的兵团吧?”

烧伤男放大的瞳孔告诉了我肯定的答案。他恐惧,他想起了Toki毁掉DS基地的那场大火,他说求求我。

我在他身上摸到了一瓶药水,“你给我用了几滴?”

“三滴。”

“很诚实。”我表扬了他,用铁链把他拴起来,像狗一样。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想用一句话带过。

我杀了很多人。

那时的我非常清醒,恐惧,紧张,兴奋,都是没有的。这种心情以前也出现过。

我敏捷地将出现在我视线里的所有人击倒,把他们尽数丢进一个大鱼缸里。

那个鱼缸是地基大厅的一整面墙,非常气派。

我拧开瓶盖,将那瓶药水丢进鱼缸里。

鱼缸里的人惊慌着,绝望着,他们敲打着玻璃壁,在玻璃壁上留下道道手印。

我拿起茶几上的红酒杯,坐在鱼缸前的红色沙发上。

酒杯里的酒是红色的,很快,鱼缸里的水也变成了红色的。

大浓度的药水将那些人尽数泡化,无法分解的肉屑和骨块漂浮其中。鱼缸上面飘着的那层塑料袋一样的东西,应该就是那三十二张人皮。

身后的大门被撞开,我听到DJ的声音。

没想到,最后是他赶来救我,虽然已经没有必要了。

DJ看到那叹为观止的猩红鱼缸露出了兴奋的神色,“Toki,你真他妈太赞了!”

偌大的客厅摆着一张红沙发,一盏茶几,一面铸成墙体的巨大鱼缸。刺眼的白色灯光照亮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灯光穿透那浑浊不堪的液体,在地板上投下了红色的倒影。

我放下酒杯,仰视着面前那通红的一片。

“DJ,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你在笑啊,Toki。”

作者有话要说:

朕朕:今天的我也好想死……

煊煊:大哥你振作一点啊,那是我的台词……

同志们,我先硬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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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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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好帅诶~~
    偌大的客厅摆着一张红沙发,一盏茶几,一面铸成墙体的巨大鱼缸。刺眼的白色灯光照亮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灯光穿透那浑浊不堪的液体,在地板上投下了红色的倒影。

    我放下酒杯,仰视着面前那通红的一片。

    “DJ,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你在笑啊,Toki。”

    我先爱为敬

    灵魂切片 2023/05/23 22:59:04 回复
  2. 怪不得说萌萌是战力值第一呢(崇拜)

    崇拜蛋 2023/07/06 13:06:58 回复
  3. 妈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涩好涩好涩好涩呜呜呜呜呜呜我幻肢长出来了娇娇你怎么这么会写

    将戎仙品 2023/08/03 19:22:56 回复
  4. 好帅好帅嘶哈嘶哈~~~

    懒得取名字の懒君 (第1次提交(有人眼熟我吗?) 2023/08/28 10:11:36 回复
  5. 对不起我爽到了。。萌萌,沙他丫的!

    匿名 2024/02/04 21:54:40 回复
  6. 第一,又脏东西亲了萌萌,第二萌萌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因为他是toki吗?

    三岁 2024/04/07 21:50:3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