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楚稼君嚎叫着扑向他,纪勇涛根本看不清眼前,只能感到腹部剧痛,一下,两下,三下——这个人将他按在车内外的边界,匕首捅刺了三下。其中有一刀显然刺进了紧要地方,纪勇涛的呼吸当场就变了,空气飞速从他的肺部流失,无法留在体内。

他不得不死死抓住楚稼君的手,让那把刀留在体内,避免它被拔出来。

楚稼君的眼睛充满血泪,像旋涡般像榨汁机般,往昔所有留在体内的柔软与希望全部被打得粉碎——他放弃了刀,把它留在纪勇涛体内,然后夺过那把卡壳的枪,枪口抵住男人眉心,疯狂扣动那不会射出子弹的扳机。

然后,这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无力地逶在他的身上,血发如赤练缠身。趴在他的身上,楚稼君嚎啕大哭。

他哭了很久,哭得精疲力竭。

你知道了吗?

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为什么要留在爱呀河了吗?

求求你,说你知道吧。

他疲惫地撑起身,发梢滴着血,垂在男人的脸上。纪勇涛的呼吸越来越艰难,每次空气进出肺部,都像是经过一个破碎的风箱。刺进腹部的刀太深,刀尖一直向上刺穿了左侧下肺叶。

但杀意来得又那么快。

纪勇涛把匕首从自己腹部拔出,刺向了他——楚稼君抓住了那刺向自己的刀刃,手指被刀刃割伤。那人本就半身悬空,此刻,身体从车内滑出,沿着公路边的斜坡滚落下山崖,消失在下方黑色的密林之中。

纪勇涛听见他尖叫,看见他想伸手拉住自己。

但一切都太晚了。

-

因为黄金展的混乱,珠宝展在A市取消。但相比楚稼君的新闻,展会取消的消息在这座城市无声无息被淹没。

爱呀河小区出了名,楚稼君用来藏肉的西餐厅,整条街都鬼气森森。

大飞被邻居暂时接去照顾了,大概因为想主人,瘦了很多。

纪勇涛回了趟老家。

他被联防队的巡逻员发现倒在树林里,送去医院,被救回了一条命。回去后经历了持续一个月的停职调查,家中所有和楚稼君有关的东西都被带走了。

在这之后,他回了一趟家。

母子很多年没见过面,家里也知道了许飞的事。只有每天吃饭时,母亲和其他家人会和他坐在一张桌上,继父会带着碗坐到电视机前,边看电视边吃。母亲的另一个孩子似乎想和他讲话,但每次开口,父母很快就会把他弄去其他地方。

纪勇涛经过了许飞的家,他只在很多年前来过这一趟,记忆中早已找不到那些关于家人的印象。

他在老家只待了三天,然后提前买了票,吃完午饭后回了A市。母亲送他到家门口,问了他几句冷暖,两人就分开了。

李宇找他吃饭,说了下周回岗位的事。现在查下来,确实是没有同伙嫌疑,只能说是严重失察;但看在他也在追击歹徒的时候舍生忘死,组织的意见是从轻处理,戴罪立功。

纪勇涛:他是不是又作案了?

李宇:他应该是往浙江那边跑了。

纪勇涛:他想去上海的。可能沿途抢,边抢边走。

李宇:他给你来信了,你知道吗?

纪勇涛以为自己听错哦了。

他停职期间,楚稼君沿途寄了好几封信回A市,内容在其他人看来很可笑,就是劝纪勇涛“念念旧”,丢下工作跟他跑。

纪勇涛:我和他接触下来……

李宇:你们那个情况已经不是“接触”了。

纪勇涛:……我和他住一起的这段时间,就有个感觉——他和这个世界没关系。

纪勇涛:起初以为大学生一门心思读书所以读得和社会脱节了,后来想想,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是这个社会的一员,他没这概念,没钱了就抢,不爽了就杀。

李宇:但他在这留了那么久。

纪勇涛:因为他想变成其中一员。他不是那种被社会排挤出去的人,他是很小的时候被硬性力量剥离出去的人……其实要是……

他说到这,没有再说。

食堂里,两人对坐着,沉默了一会儿。李宇点了支烟,烟雾缭绕,他说了句“太晚了”。

-

回岗前,上面还派了个科研任务下来。好像是省厅引进了一个高级人才,留洋回来的,学的是一门叫“心理学”的课,要让纪勇涛配合。

单位里有传言,说这个科目就是研究精神病的,学成了还会读心……反正没怎么听说谁家孩子学过这个,神神秘秘的。

来的是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个年轻学生。纪勇涛被叫去他们的办公室,男人推了推厚重的眼镜,把他的名字、年龄、生日、职位之类的基本信息,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纪勇涛:为什么资料上有的东西还要确认啊?

男人:因为要知道你觉得你是谁。

纪勇涛:啊?

男人:就是,纪勇涛,这是你父母,是外在世界加给你的身份。但排除这些,你希望你是谁?

纪勇涛:纪勇涛啊,不然呢?

男人:你不要对我们有什么敌意……

纪勇涛:不是,同志,你啥意思?我还能不是我?

男人:如果没有这个身份,你想成为谁?

纪勇涛笑了几声:有钱人。

男人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了下来。

纪勇涛:等等。还能改吗?

男人:能。

纪勇涛:……许飞的哥哥。

男人:哪个许飞?

纪勇涛:大学生许飞。

男人:不是楚稼君?

纪勇涛:谁家祖坟喷火能养那玩意儿?

男人:好,那你的弟弟许飞,他是个大学生,他长什么样?

纪勇涛:他……

纪勇涛发现,他脑海中的许飞,长了楚稼君的脸。

他躺在椅子上,呆呆看着天花板。男人问:他如果不是楚稼君,就只是许飞,你愿意不要“纪勇涛”这个身份,要“许飞的哥哥”这个身份?

纪勇涛点头。

男人:这个身份能给你什么?是人生价值?利益?还是……

纪勇涛:没什么,就家里多个人。

男人:你家原本几个人?

纪勇涛:我一个。

男人:那这个身份给你的东西,不叫“家里多个人”,叫“家”。

纪勇涛用手掌盖住脸,低低笑了。

男人:他想要什么身份?是楚稼君,还是许飞?

纪勇涛:他赖着不走,肯定喜欢许飞这个身份。

男人:那他要的也和你一样。

纪勇涛不说话,长长叹了口气。他叹气时,呼气声带着细微的杂音。楚稼君捅他的那三刀,最后一刀刺进左肺叶,以后可能伴有很多后遗症。

他回了办公室。桌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连带那个相框也变得灰暗。纪勇涛把它拿起来,吹掉上面的灰,就这样看了很久。有同事经过,拍了拍他的肩:别多想,谁能料到啊这种事,没一个人看出来,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

纪勇涛把相框丢进包里:我要走了。

同事:啊?你不干啦?

纪勇涛:我带几个人去上海,他肯定会去那。

他本来把狗接回家了,但因为出差,又要把它送去邻居家寄养;好像是不愿意被送走,大飞拼命跟着纪勇涛,不肯进别人屋,怎么拽项圈都不进,抱进去也马上冲出来。

纪勇涛蹲在那,愁得没办法,最后为了任务,开了特例,让他把狗一起带去了。

原本珠宝展准备在A市举办,楚稼君是有计划玩一把大的,也确实有人在打听他的计划,试图入伙。

在沿海地区流亡一阵后,他进入了上海。刚好是1991年的一月,整座城市都弥漫着新年的气息。

这一路上,他给纪勇涛去过信,甚至给他单位去过电话——因为纪勇涛家里电话没人接。那人几乎不回家,没发现家庭座机早就欠费了。

一开始,对面的人采取怀柔,试图劝他自首;电话打多了,对面也烦了,留下一句“你要么就说你在哪,别有的没的就打电话过来”就把电话挂了。楚稼君就是想问问那人是不是还活着,怕自己下手重了。

在火车站对面的咖啡店里,有两个人坐在他对面,都带着墨镜和帽子。他们好不容易约上楚稼君,打算三人组个队,上海今天下着雨,雨水在蒙灰的外玻璃上落下一道道明亮的血管。

有个小道消息,据说在A市黄掉的日本珠宝展,会改在上海举行。

对面的人在和他说话,但他就只看着手里的号码本,翻看着里面一个个号码。那些和纪勇涛有关的号码他都打过,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后来甚至打去过纪勇涛的老家——接电话的是他的母亲,楚稼君还挺开心的:大姨好!

母亲还没反应过来:你是……

楚稼君:我是许飞啊,是他表弟,那你就是我大姨——

下一秒,伴随女声惊惧的抽气声,电话被挂断了。

楚稼君回过神,合上手里的本子——那两人在喊他,他们是一对叔侄,原来在义乌那一带作案,最近打击很严,决定往浙江做一票大的,然后就收手做生意。

楚稼君从前不是很喜欢这种“上岸人”,抢钱只是他们弄到钱的渠道,钱弄够了就收手了,改名换姓过日子。他没办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向往普通人那种日子,去单位工作,挨经理的骂,受气……在他的世界,只要有枪,为所欲为。

但最近,他渐渐地有些转变了。他有了想要的东西——许飞的生活。楚稼君毫不在意这生活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反正都抢到手了,只要还能见面,他应该可以软磨硬泡,说通纪勇涛,把这个生活继续下去。

楚稼君:我要组人我自己就能组,为什么要加进你们俩里头?

楚稼君:三七分,你们俩分那个三,我不还价。

成究:现在查得越来越严,尤其是你在A市那边那么闹,那边连偷车的都快混不下去了!

楚稼君:几个偷自行车的关我什么事。

成究:你一路往东南跑,沿途查得就更严。有个调查组,我听说就是从A市出发,来查你的,之前停在常熟那边查你抢储蓄所的案子,连带着几个在那混的人也被抓了。

成究:这个调查组如果真的冲着你来,就这两天,就会到上海了。

楚稼君打了个哈欠,没答话。

成究的侄子一直坐旁边,话很少,眼神也有点呆滞,一直在旁边吃盒饭,吃得衣服上都是饭粒,好像智商有点问题。这人体型极大,宽胖得像一堵墙一样。比起楚稼君,这人显眼得吓人,反而把其他人衬得平平无奇。

楚稼君:这个分成,不答应的话就不用商量了,我走了……

他起身离桌,但就在站起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都举了起来;这股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来自于这个胖子,楚稼君身在半空,根本挣扎不开。

咖啡店里顿时起了惊惶,服务员还以为是客人吵架,还想过来劝;紧接着,伴随数声惨叫,胖子丢下了楚稼君,捂着小臂哀嚎——楚稼君用折叠刀刺了他。

血色涌出,人群也从惊惶变成了恐惧,纷纷喊着“杀人了”往外跑。

楚稼君落在地上,收起手里的折叠刀,跑向门口,打算尽快销声匿迹。火车站人来人往,有不少人注意到咖啡馆里的混乱,驻足观望。

他本打算跑,随意往出口看了一眼;紧接着,他停下了脚步,呆呆看着火车站的出口。

——他看到了纪勇涛。

起初,楚稼君以为自己看错了;纪勇涛是跟队友一起出来的,正在和本地接应的人说话。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一条狗。

他还想再看一会儿,突然,狗的视线转向了这边。大概是闻到熟悉的味道,大飞一下子兴奋起来,拼命地往这挣扎;纪勇涛担心它跟人群走丢,用力拉紧了牵引绳。

到了上海之后,他们面临最大的难题是语言问题。

普通话的普及在这一年还没有达到阶段性成效,同语系也许还好,像纪勇涛和楚稼君这样从小跟人四处跑,各地方言都能听能说。比较难的粤语和温州话,也因为办案数比较多,逐渐就学会了。

可上海话完全听不懂,语速快,叠词多,莫名的多音字几乎每句都有,除了句末的“伐”,几个人折腾了半天,什么规律都没听出来。

对面咖啡馆里似乎有人斗殴,他好奇地往那看了眼。大飞又开始兴奋了,对着某个方向叫个不停。

同事:勇哥,好不容易说通了,我们先去招待所放东西,吃个便饭就开会。

纪勇涛:地址给我,我先去遛个狗。

同事:你知道怎么去招待所吗?

纪勇涛:跟地图啊。

同事:那个……那个,小焦啊,火车站,就是,这个地方,离招待所,睡觉的地方,多远?

同事:啊?在虹……虹镇?勇哥他说在虹镇。

纪勇涛想,从火车站走去虹镇,能有多远啊,遛狗去了。

和A市比起来,上海的色彩更灰些,倒是路口有几家夜总会,其他地方没啥灯光。马路边,几个老头笑话浦东江边那个新挖的“大坑”:侬看那张设计图伐,在黄浦江边上面插一根糖葫芦,有毛病伐,想伐出到辰光造出来是额撒么子……

——好像上海最近在黄浦江边造个很奇怪的建筑物,被人说像个缺了球的糖葫芦。他看了眼街边的工程宣传图,真的挺像的。

天晚了,路边没什么人,等过了八点,人最多的就是歌舞厅、录像厅和夜总会。沿海一带最近有个叫“卡拉OK”的时髦玩意儿,单位里的年轻人想下次去联谊。

他牵着大飞转了圈,买了点东西和水给它。难得来一次,本来想去四处看看的,楚稼君原来想过去淮海路和南京路,想去逛第一食品百货。

离商业街越远,灯光就越稀疏。他借着一处路灯看地图,看清自己和目的地的距离时,纪勇涛不禁骂了一堆脏话。

出租车很少,而且贵。出外勤时,出差津贴都交给一个同事来保管了,他身上就十几块钱。纪勇涛和狗坐在路边,纠结怎么找到夜公交线路。

突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递过来三张百元大钞。

他怔住了,转头看那人。昏暗路灯下,楚稼君带着一脸期待的微笑,大飞高兴地扑到他背上,拼命舔他的脸。

楚稼君:打车吧,晚上公交很少的。

纪勇涛想动手,但那人另一只手握着枪,枪口对准了他。

楚稼君:我的枪可不会卡壳。

他用枪死死顶着纪勇涛,逼迫男人站起来,隔着路灯灯柱,都只能看见对方的半张脸。

楚稼君:我知道你们出差有每日津贴,很少的,这点钱不多,你拿去。我现在比较困难……

纪勇涛根本不等他说完,试图从侧面擒拿住他握枪的手;两人的身影灵活地绕着灯柱对峙,楚稼君勉强躲开了。

楚稼君:我以后会给你更多的,你稍微讲点道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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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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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两个人都离不开对方了啊…
    可是,他们的身份不允许

    珍爱猴子,86有责 2022/11/26 16:54:47 回复
  2. 入戏入戏,要都是戏里那样该多好

    不羡鸳鸯不羡仙,只羡原炀上天仙 2022/11/26 21:23:28 回复
  3. 戏外没有他,我宁可活在戏里
    可你说,他不肯和我演,我又怎么办

    琯溪 2022/11/28 22:59:13 回复
  4. 啊啊啊ls说到我心里去了

    2022/11/30 10:25:14 回复
  5. 唉。

    2022/12/01 12:56:19 回复
  6. 淦啊 被创了˃ ˄ ˂̥̥

    衡雨 2022/12/01 22:06:40 回复
  7.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

    梅含雪和姜曦这对给爷锁死 2022/12/11 15:36:37 回复
  8. 无感了因为被创死了

    徵青(简大是我的) 2022/12/21 14:06:20 回复
  9. 男人:不是楚稼君?
    纪勇涛:谁家祖坟喷火能养那玩意儿?
    ————————————————
    挺伤感的,可这句话真就蚌不住了hhhhh

    蒋笙 2022/12/26 08:22:56 回复
  10. 男人:不是楚稼君?

    纪勇涛:谁家祖坟喷火能养那玩意儿?

    看见这句话笑死我

    我爱兔飞猫丞在故里江添遇到了人间盛望.岩浆夫夫和反水小王子一起去买葱花鱼.踏仙帝君带楚宗师回云深不知处.西北一枝花为长庚花开满城明灯三千 2022/12/27 02:27:09 回复
  11. 小楚真的好宠纪勇涛….自己都困难的没钱了,还给纪勇涛花钱(我这奇奇怪怪的关注点…

    我爱兔飞猫丞在故里江添遇到了人间盛望.岩浆夫夫和反水小王子一起去买葱花鱼.踏仙帝君带楚宗师回云深不知处.西北一枝花为长庚花开满城明灯三千 2022/12/27 02:32:37 回复
  12. :侬看那张设计图伐,在黄浦江边上面一根糖葫芦,想伐出到辰光造出来是额撒么子……

    突然看到家乡话事实感觉到亲切哈哈哈

    大刀倒计时

    端在清 2023/01/09 11:27:08 回复
  13. 我一直在想,那俩上海人说的是东方明珠塔吗?我记得它长得就挺像糖葫芦的

    黎锦熙 2023/01/11 14:06:58 回复
  14. 为什么人少了啊¯\_(ツ)_/¯(有人眼熟我咩

    踹了黑桃抢白柳的勇士 2023/01/15 19:44:01 回复
  15. 难过死了,要是真的在戏里就好了

    匿名 2023/01/17 12:58:04 回复
  16. for a lie…
    梦总会碎的,戏也总会演完的
    注定不能在一起么…

    會永yuan愛我ma♥ 2023/01/24 19:58:37 回复
  17. 回ls,注定不能在一起啊……
    希望小楚等等勇哥,或者自己在地狱赎赎罪,这样等勇哥也死了,两人就能去投个好胎,投个,能在一起的胎
    兄弟,情侣,闺蜜,朋友……怎样都好,怎样都好

    khaotungfirst. 2023/01/29 00:04:51 回复
  18. 感觉把这本看完,我整个人都无欲无求了(沧桑点烟JPG)

    新兰永恒 2023/02/08 16:23:27 回复
  19. 可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融进去,要么遍体鳞伤互相伤害最终两不相见,要么一死一伤,互不妨碍,那才是真正隔了两个世界……(胡言乱语我也不知道我在讲什么反正很伤心就对了)
    入戏入戏,如若生活本就是一场戏便好了,戏里戏外,台上台下,两人都不过是想要个家……可惜立场不同世界不同思想不同,他们永远无法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终是一人魂归地府,辞了世界,终是一人难忘怀,心寄死人……
    说的不太好平时也不怎么会说这种话因为平常就是很开朗的那种人嘛,总感觉讲出这种话来很难为情很崩人设让别人感觉很矫情。。。你们凑合着看看吧,反正我也只能在这里发一些了。。。。

    一刷的我很懵 2023/03/04 18:47:59 回复
  20. 一楼我在惊封经常看见你,就是不知道你是先看的哪个
    就是说我真的哭不出来……心情很低落很低落但就是哭不出来……
    我太牛逼了,纯手工打字竟然多了27个字!!!

    一刷的我很懵 2023/03/04 18:48:45 回复
  21. 这要是场梦该多好,纪梦到了,但楚不知道,于是在没有感情时,纪毙了楚

    匿名 2023/04/05 09:23:00 回复
  22. 纪勇涛:谁家祖坟喷火能养那玩意儿?
    祖坟:?
    对不起在这里我笑了……

    小明爷爷 2024/01/07 20:58:5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