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血气方刚

阿贵这几天过得有点不大好,一把年纪了,被岑深突如其来的犯病吓到心跳失衡、夜不能寐。老人家嘛,睡眠最重要了,可好不容易等岑深的病情稳定下来,小院里忽然又迎来了恋爱季。

看到岑深似乎想开了一些,阿贵心里是开心的,可谈恋爱也得讲究一个度,是不是?

原本朴素的孩子忽然戴起了耳坠,又骚又gay,老人家有点接受不了了。

还有乐乐少侠啊,晚上都在干些什么呢?每天一道隔音结界,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干什么羞羞的事情,真是的。

你干就干了嘛,有必要防着我吗?老人家耳背,听不清楚的。

阿贵表示谴责。

可事实上桓乐真的什么都没有干,尽管乔枫眠的提议让他颇为动心,可岑深身体不好,他如果真的干了什么,那不是畜生行径么?

所以,他跟岑深只是盖着被子纯睡觉而已。

只是这个季节对桓乐不太友好,因为天热,他们的被子从两条被子自然而然的过渡成了一条薄被。而比天气更燥热的,是桓乐的心。

岑深的睡衣还是保守派,可睡着睡着,总会有些地方不小心露在外面。所以桓乐每晚都在失眠,可怜巴巴的缩在一边,清心寡欲,做一个正人君子。

这一天,两人去南英那儿复诊归来。南英说岑深的经络恢复得不错,便又给了他一瓶花露,让他加大剂量滴在浴缸里,好好温养。

岑深当然要谨遵医嘱,于是当天晚上,他就在浴缸里多泡了一会儿。

桓乐则捂着耳朵蹲在游廊上,低头盯着地板,仿佛地板缝里开出了花。

阿贵就好奇的问他:“乐乐少侠你干嘛呢?眼睛都发直了。”

桓乐僵硬的转过头来,“我在……思考妖生。”

“思考妖生你捂着耳朵干什么?”

“没干什么。”

桓乐否定得很快,快得有些可疑。但阿贵狐疑地看了他许久,都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于是只好作罢。

这时,桓乐的耳朵动了动,浴室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继承了父母辈优良基因的少年天赋异禀,无论什么味道、什么声音,隔老远他都能捕捉得到。

他甚至能借此还原岑深在浴室里的每一个动作。

捂着耳朵只是在表达他的态度,一个正人君子的态度。

不一会儿,毫无所知的岑深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径自去了工作室。翻开吴崇安手稿的时候他瞥了桓乐一眼,看见他在游廊上打滚。

最近的桓乐,有向癞皮狗发展的趋势。白天粘人得很,偷亲、打滚、抱抱,什么都敢干,一到晚上纯情得仿佛小学生,还躲着自己。

做得太明显了,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岑深复又低头,研究了一会儿手稿。他试图从这些手稿里找到与柳七有关的部分,也确实找到了些蛛丝马迹——譬如有些关于阵纹绘制方面的观点,吴崇安与柳七是不谋而合的。

就个人而言,岑深也倾向于他们的看法。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岑深慢慢开始勾勒出一个属于柳七的匠师世界。他有预感,这一定是一个异常精彩的、自由且灵活多变的世界,足以打破一切陈规。

岑深为此感到兴奋,这一兴奋,便又忘了时间。

“阿岑,该睡觉了。”桓乐跑过来叫他。

“我还不困,你先睡吧。”岑深摇摇头。

桓乐不依,坐在他脚边抱住了他的小腿,“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睡。”

你又不睡我,一起睡做什么?

岑深觉得是自己最近对他纵容太过了,什么都由着他来,让他产生了一种“我是家中老大”的错觉。

“自己去睡。”岑深的语气冷了下来。

可桓乐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桓乐了,这是一个敢于跟岑深说“不”的桓乐,也是一个英勇果敢的桓乐。

于是他直接扛起了岑深,大步跑回了卧室。

“放我下来!”岑深黑着脸。

下一秒,桓乐就把岑深放到了床上,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我放了。”

岑深气到无语,双手撑着床单想要坐起来,却又被桓乐扑倒在床上。扣住手腕,压住腿,桓乐耍赖皮似的埋在他肩窝,“睡觉了。”

岑深:“起开。”

桓乐:“我不。”

桓乐抱得更紧了些,让岑深的呼吸没来由的开始急促,心跳也有加快的趋势。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好,我现在就休息,你放开我。”

谁知桓乐只是摇头,偏不放。

“你放不放?”岑深要疯了,单薄的布料完全阻隔不了桓乐的体温,灼热的他有些难以招架。

“不行不行不行!”桓乐耳朵通红,语气埋怨,“你别动嘛!”

岑深心想你这又是委屈什么,刚想把他推开,抬起的大腿便碰到了什么东西。他整个人一僵,看向桓乐。

桓乐很不好意思的抬头,脸蛋红得快爆炸,“我、我不是故意的……”

岑深咬牙:“那你是有意的?”

“因为我喜欢你嘛!”

桓乐爆炸委屈,他作为一只血气方刚、刚刚成年的狼狗,每天跟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没反应才叫不正常呢。

于是他又把头往岑深肩头一埋,闷声道:“都怪你长得太好看了。”

岑深:??????

两人彻底的陷入了沉默,可屋里的温度却开始直线攀升,暧昧无孔不入,填满了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哪怕只是一次呼吸的交互,也让人难以忍受。

“噗通、噗通……”心跳得太快。

更要命的是,岑深觉得桓乐的反应压根就没有消下去的征兆。

再这样下去,自己也要完球了。

“你先起来。”岑深的声音有些暗哑。

“那你不准把我赶出去?”桓乐小声嘟哝,“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走的,我就要赖着你。”

岑深彻底妥协了,抬手推了推他,“不赶你,你起来。”

桓乐这才抬起头,慢慢支撑起上半身,虽然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忍不住去看岑深。那灼热的视线在岑深的唇上逡巡,意味自明。

岑深有些躲闪,别过了头,垂着眸不说话。

桓乐也知道不能太急,乔枫眠的办法说到底并不适合他们,他还是希望一切都按照岑深的心意走。可就在他马上要退开的时候,岑深忽然拉住了他。

“嗯?”桓乐不明所以。

“你不是想要吗?”岑深忽然直视他的眼睛,眸光深邃得能让人陷进去,“我没说不可以。”

你想要的,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

生活本来就是一场孤注一掷的冒险。

桓乐却像是误解了他的意思,有些慌张,急于把一腔热忱都摊开给他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不是想要那个才黏着你的,没有也没关系,真的!我就是想亲亲你,我们可以等你身体好一点……”

大脑充血,说得就是桓乐此时的状态,整个人都傻了。

岑深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踢下了床,“不做就滚。”

冰凉的地板让桓乐有些回神,他终于明白了岑深的意思,呆愣愣的看着他,一时欢喜一时后悔,心脏快要爆炸。

“阿岑,我……”他凑上去求原谅。

“滚。”岑深送他一个飞枕。

专注听墙角的阿贵在隔壁笑到四脚朝天,所以说人算不如天算啊,乐乐少侠天天设置隔音结界,哪里想到今天就忘了呢?

怂,是真怂。

弱鸡一个。

最后,桓乐也没能上得床去,悲惨的打了一夜地铺,懊悔到不能自已。他发誓如果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好好听乔枫眠的劝告。

“啊啊啊啊啊!”桓乐气到在地上打滚。

翌日,桓乐决定弥补自己昨晚的过错,抛开一切脸面和羞耻心,黏着岑深,求得他的原谅。

可岑深视若无睹。

“阿岑阿岑,你看看我嘛。”

“阿岑你不要无视我啊……”

“阿岑我错了。”

“阿岑我今天一定好好表现……”

岑深被烦到想打爆他的狗头,这不,他只是来厨房倒一杯水而已,桓乐又跟上来了,还把他堵在料理台前。

“你……”岑深正要说话,桓乐忽然低头吻住他的嘴,步步紧逼,直到他的后腰靠在了料理台上。

他被迫仰着头接受他的亲吻,上半身后仰,又落入桓乐滚烫的掌心。

“铛——”水杯掉进水池里,惊醒了正在睡觉的阿贵。他懵懵懂懂的循声望过来,差点被闪瞎了眼睛。

可桓乐已经不在乎别人有没有看到了,更何况那还是只龟,他眼中能看到的只有岑深泛红的脸颊,和那双漂亮的、每个眼波流转都像在勾引他的眼睛。

“阿岑……”桓乐跟他额头相抵,听着他略有些喘的呼吸声,再次吻上他的嘴角,既霸道,又带着股顶礼膜拜的虔诚。

岑深也在回应他,凌乱的呼吸格外勾人。

末了,桓乐终于想起了这个小院里的第三个活物,五指穿过岑深的发间将他按向自己胸口,回眸,一个冷飕飕的眼刀飞向阿贵。

再赐你一道结界,预防长针眼。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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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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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亲了亲了亲了!

    匿名 2022/09/23 22:50:44 回复
  2. 再赐你一道结界,预防长针眼

    哈哈哈哈哈哈干得漂亮

    隔壁雨师篁 2022/10/02 16:47:23 回复
  3. 岑深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踢下了床,“不做就滚。”

    请原谅我不合时宜地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太眼熟了这一幕,當初小乔泡酒吧被崇明抓回去,以为崇明会日他,崇明卻说他未成年,然后就被小乔扔出房间了。太相似了吧

    喵? 2024/03/06 22:05:2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