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噩梦神殿（312）

【系统提示：玩家白柳赢得最终游戏。】

【请玩家白柳,看向水池。】

白柳低下头，那个被砸得血肉模糊的水池两边开，里面传出富有韵律的鼓掌声。

“精彩的对决。”白六站在被悬吊的方点旁边，他微笑说,“你处决她爱人的样,已经有我几风范。”

“我刚刚让她和这条世界线的记忆融合,和我一起观赏她的爱人，也就是预言家被处决的全过程。”

“正好预言家也输掉游戏,你帮我在她面前处决，还省我几工夫。”

方点缓缓地抬起头,她眼里还有泪。

白柳看向被悬吊起来的方点，在和方点视线对接的一瞬，他完全凝滞住。

【神赐予造物,爱人,朋友和亲人。】

【再将其以此造物身边剥夺哦，以此来制造痛苦,酿造灵魂。】

“叙旧完毕,现在进入邪神继承仪式吧。”白六向下滑动手指，水池的底部出现一扇老旧的雕饰门,白六将门打开一条缝,门后瞬有无数的银蓝『色』光辉球体涌出。

白六瞬融入这球体中，只剩他的含笑的声音：“那就是杀死我这个旧神，你就可以成为真神。”

“过你目前的力量，可远能抵达杀死我的地步。”

“你走到这里,我可以和你聊聊作为邪神工作的职责。”

“相信你已经知道，我是门的产物，我为守门而诞生,门的一边是无穷无尽的银蓝『色』污染异端，另一端是我身体里源源断诞生的世界线。”

“但你想知道，门是怎么产生的吗？”

白柳半眯眼，他眼前笼具大量的球体，这球体的光晕汇集，耀眼到他睁开眼睛，他看向方点的方向，伸手想要去抓，但方点瞬被这密集的球体吞噬，再也看见。

他身边最后一个人也消失。

这球体形成一堵墙将白柳簇拥禁锢，让他动弹得，白六的声音就藏在这球体里，似笑非笑地传来。

“原本是没有门的，更为远古的神明在创造世界线的时候，发现人类的欲望总是会导致世界毁灭，他们的欲望会诞生一奇怪的异端污染世界，为让世界线和平运转，也为让守护人类，他们讲所有世界线人类产生的危险欲望汇聚到一起。”

“而为关押这欲望，他们创造门和我，我是门的守护，门的化身，我所要做的，就是净化和承装人类的欲望，以及将人类危险的欲望永远关押在门的这一边。”

“于是门的这边便是光明秩序，另一边便是混『乱』和黑暗，我只能允许光明的世界线来到光明的一边，黑暗的世界线来到黑暗的一边。”

“但久而久之，这神明也陨落，只有我还存在，因为人类的欲望无穷无尽，只要他们邪恶的欲望存在一刻，我就存在一刻。”

白六垂眸，他看周身的光球球体，叹息般地轻点一下：

“我独自存在太长时，开始对守护人类这件事渐渐感到无趣，于是我将门另一端的危险欲望和异端放过来。”

“果然有趣的事发生。”白六的笑声越发飘忽，“我发现，在没有门作为客观约束的况下，门两边的世界线无区别。”

“大家产生的欲望都一样邪恶。”

“我对守护人类这件事感到越发无趣，但我被创造的时候，就能离开这扇门，除非有更为合适的人选出现，否则我只能一直作为门存在。”

“但要守门，需要能在欲望和污染下一直保持清醒和理智，本身的灵魂要足够强大。”

“我在同的世界线尝试很多办法，发现痛苦是选拔灵魂质量的一个重要标准。“

“越是痛苦的灵魂，就越是能在欲望中保持清醒。”

白六轻笑起来：“而我找这么久，终于找到你，白柳。”

球体一瞬散开，白六出现在白柳的面前，他轻笑看瞳孔紧缩一下的白柳：

“你的灵魂足以承担起所有世界线的欲望，你比我更适合做守门的邪神。”

“现在我已经将门打开，门这边的异端和怪物会疯狂涌到另一边，而另一边，就是所有正常的世界线，当然——”

“——包括你所在658世界线。”

白六点点门，原本只是隙开一道缝的门彻底打开，里面银蓝『色』的光团瞬冲出来。

白柳看到门开的那一瞬，里面银蓝『色』的粉尘迅速凝聚成光球，里面流转各种各样奇异异端的景象，面目狰狞又扭曲，而另一边，那已经被白六污染的657条世界线正在缓缓向门里靠拢，里面夹杂那个忽明忽暗的光球——他所在的658世界线。

“邪神的更替需要开门，而在门打开之后，两方的世界线都会往门中靠拢。”白六轻笑说，“因为上一任邪神，也就是我，即将陨落，在我陨落的一瞬，门会消失，两边会融合，黑暗会来到光明这一边，光明也会来到黑暗这一边。”

“也即是说，门的两边会倒置。”

“而你要做的，就是在倒置这一瞬，吸收所有世界线的欲望，且保持清醒，更替就完成。”

白柳抬起头，血他的下颌滴落，声线嘶哑：“那你呢，我用杀死你吗？”

“用。”白六终于笑光球里完全走出，“我本身即为欲望的化身。”

“当你吸收所有欲望之时，我就已经复存在，或说，你就取代我而生。”

“但相应的，我存在过的所有记忆，我的衍生物在658条世界线所作所为的所有记忆也会被你吸收，相当于你成为我们的集合体。”

白六笑得非常友好：“也知道那个时候的你，还会会是你。”

“——又或，你变成下一个我，也说定。”

“现在，更替开始。”

“哦，忘友提醒。”白六笑眯眯地看向白柳，“在更替期，你作为门，是可移动的。”

“——你只能一个人，眼睁睁地看所有的世界线在你面前被污染，堕落，毁灭。”

“谁说他是一个人的！”一柄重剑光球当中甩出，将禁锢住白柳的球体斩断，一道凌冽爽朗的女声球体里传来，“还有我在他旁边！”

白柳光球墙上掉落下来的那一刻，神『色』是怔然的，他掉落的时候甚至因为受伤踉跄一下，被人扶一下才站起。

“没事吧？”方点的声音和笑容都一如既往，“我没来晚吧？”

“为什么……”白柳可置信地仰起头，他第一次难以遏制地，一直掉眼泪，“还站在我这边？”

“我要成为邪神。”

“那又怎么样呢？”方点平静地说，“邪神也是人。”

“邪神也会有好坏之。”

“如果你真的成为邪神，我相信你会是个好邪神。”

【我觉得白柳会是个好孩。】

“好邪神？”白六轻笑一声，“无稽之谈。”

他垂眸，向下挥手，门对准白柳完全敞开，里面银蓝『色』的粉尘就像是暴风雪一样对准白柳面门迅猛地袭来，瞬化作各种各样的怪物和异端，狰狞地对门这边的世界线进行侵袭。

只是一瞬，白柳的双眼就化作银蓝『色』，无数人的欲望和梦境涌入他的大脑，将他的灵魂都冲击得虚化，动弹得。

……要。

白柳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才能侧过头，看向那个光芒闪烁的658世界线，这个世界线在银蓝『色』的光辉中变得漆黑黯淡，马上就要到门的另一边去。

……他想忘记这条世界线。

他想看见这条世界线在他的面前被毁灭。

就算他成为邪神，就算他以后会有无穷无尽的世界线，但让他走到这一步的世界线，他想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它毁灭。

“我会让任何一条世界线被污染的。”方点举重剑，挡在白柳面前，站在门前，对那无穷无尽地涌动过来的异端，她仰起头，神狰狞又坚定，高举重剑挥舞下去，“我也会让白柳看见他的世界线被污染的！”

“光明审判！”

巨大的纯白光晕方点斩下的重剑上爆发出来，将所有怪物『逼』得惨叫，纷纷退回门后，而白柳怔怔地望方点逆光的背影。

她右手平举重剑，在氤氲的光晕中，声音坚定又冷静：“我绝会让异端跨过门一步。”

在一片混『乱』当中，白柳在欲望的侵蚀下，已经有意识模糊，他只记得他看到门那边的异端断爬出来，又被方点嘶吼打回去，她一次又一次站在他的旁边，拍打他的肩膀，让他保持清醒，一次又一次地用身体挡在世界线和他的前面，保护他们。

永后退，永认输。

白六叹息：“你真是我见过最服输的人类。”

“咳咳……”方点擦一下嘴边的血，笑抬头，“我也是服输。”

“我知道赢你，所以我只是想输。”

“我所爱的人都站在我身后，他们的灵魂，他们的信念都支撑我，我要是轻易认输——”

方点眼眶通红，笑挥舞下重剑：“——那岂是他们牺牲的价值，就真的如你这个邪神所说的一样轻贱？”

在战斗的最后，方点伤痕累累，满身是血地挡在白柳面前，白柳仰起头来看她，他很轻地说：“我杀陆驿站。”

“我知道，我看到。”方点顿一下，她再次将重剑抗到肩膀上，深呼出一口，“但我光看到你杀他，我还看到他留给我的信。”

“陆驿站的信告诉我，他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他也接受这个结局。”

“所以我相信你也是知道的。”方点转过头来，这个满身是血的女人此刻笑得居然是灿烂的，她甚至对白柳眨一下眼，“所以我猜测，这只是朋友联合好，对邪神演的一出出千小游戏是吗？”

“你们的小秘密我想探究。”

方点再次挥出重剑斩杀异端，她声音变得重而有力：“但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可能再这样闹别扭！”

门离方点越来越近，白柳看见方点撑重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肩膀和背上全是伤，她在此刻，就像是忽然有灵犀一样，回头看白柳一眼，她笑一下，风吹动她的长发，她用口型笑对白柳说：

【要害怕所爱之人离别，白柳。】

【我们终将会重逢的。】

【我相信你会将我们都带回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