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认识也不是记得,而是听说。
只是听说。
乌行雪静立着,依然没有回头。
他双眸的灼红还未褪去,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问道“那你听说过的乌行雪是什么人”
他等了好一会儿,听见了答案。
萧复暄静了一下,说“照夜城主。”
又过了很久,乌行雪才轻轻应了一声“哦。”
他忽然觉得人真是奇怪。明明这一幕早有预料,在过去百年的时间里设想过无数次,可真正听到这句答案,还是会难过。
他居然还是难过。
那滋味就像心脏前面抵着剑尖,他垂着眸,亲眼看着刃口一寸一寸缓慢地钉进去。
他听见自己又一次轻声开口,说“既然如此,那你一定也听过照夜城是什么地方。”
“听过。”身后的人说“世间大半邪魔汇居之处。”
“大半邪魔汇居之处”乌行雪重复着。
他眸光依然落在那个虚空的点上,直到瞳仁上的雾气褪下去,才眨了一下眼睛,说“给你讲传闻的那人话一定很多,说得又啰嗦又拗口。不如我来告诉你,常人提起照夜城,从来只有两个字,魔窟。他们说起那照夜城主,也只有两个字”
他顿了一下,道“魔头。”
剑尖抵着心脏缓慢钉下去的过程太长、太难熬了,他可能没法笔直地站到最后。还不如他自己往前走一步,一钉到底。
手指上的血在地上滴成了浅浅一洼,他垂眸看着,嗓音像薄雾一样融在夜色里“给你讲传闻的人应该也只是听说,没跟那个魔头交过手。否则他就该告诫你,如果见到那个魔头,千万不要这样跟他聊天说话。记得以最快的速度出剑,不然”
他止了话音,听到身后那人应道“不然如何。”
“不然你就杀不了他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楼阁骤起寒风。那风遽然穿过时,苍白的冰霜瞬间结满整个二楼。
那寒意带着排山之势,能让一个活人顷刻被封冻,再无呼吸。神仙也好、邪魔也罢,周身气劲都会在那一刻全然凝滞,难以流转。
所有同照夜城主交过手的人都知道,那一刻究竟有多令人恐惧。因为只要他们慢一招,哪怕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也会被钳住咽喉。
那几根手指明明清瘦长直,看上去像是没沾过污秽也没承受过重物,却如寒铁重锁一般,只要被钳住,他们就再挣脱不开。
很多人都是这样丧生在这只手里的
但这一夜却成了例外。
金光剑影伴随着破风似的清啸之音,几乎与白霜同时出现。寒冰封冻的瞬间,那道剑影刚好以锋芒相对。
只听破冰之声乍然而起,碎冰和雪屑蓬然炸开。
两道威压气劲悍然相撞,一边是带着张狂煞意的纯冽仙气,一边是浓稠如墨的邪魔之息。
震荡之下,萧复暄看到了那个魔头模糊的轮廓,就笼在雪沫和黑雾之中。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对方两手空空,有点单薄孤寂。他总觉得对方手里应该抓握着什么,一把刀或是一柄剑。
总该有些兵械法器。
或许就是因为那魔头少了一柄趁手的剑,所以后来他会以一把剑长的间距之差,将那个魔头抵在地上。
那是一百年以来,他们相距最近的时刻,近到他们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影子。
萧复暄半跪于地,一手压着那个魔头的肩,一手握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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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沫从他鼻梁边扫过,他偏开头眨去雪沫又转回来,眸光从那魔头的脸上扫量而过。
很奇怪,明明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明明那张脸上探不出明显改动过的痕迹。但他就是觉得对方易过容。
那双眼睛同那样的鼻梁嘴唇很不搭,但他也并不知道那双眼睛应该有着什么样的脸。
那个魔头的眼睛里映着冰霜色,而结满冰霜的地上有斑驳交错的血迹。或许是那些血迹影响,魔头的眼睛里也有一层浅淡的红,淡到无法仔细分辨。
他看着那抹淡红色,听见魔头的嗓音响起。
那个魔头轻声说“你为何剑不出鞘”
他的剑悬在魔头颈侧,正对着一处命门,却并没有真的出鞘。而只要没有真的出鞘,就算不上彻底的杀招。
萧复暄蹙了一下眉,没有出声作答。
他说不清为何,甚至那魔头出声问了,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祭出杀招。
他握着剑柄的手攥了一下,在浓稠邪魔气息的包裹之下垂眸看着那个人,良久之后答道“还没到时候。”
应当是因为还不是时候,他还没接到那道铲除魔头的天诏,所以才下意识留了一点余地。
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魔头听了他的答案,半晌后道“这样啊”
世间传闻都说,照夜城的大魔头生了一副并不像邪魔的容貌,还擅于蛊惑人心。这话有些道理。
因为那双眼睛半垂眸光的时候,眼尾微微下撇,给人一种错觉,就好像那一刻这个魔头是难过的。
萧复暄心里漫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没等他弄清,就感觉手指下倏然一空。
那个被抵在地上的人骤然化作一篷雪雾,散开了。
萧复暄眉心一紧,接着便意识到,方才被他抵在地上的其实只是那魔头的一道化身。至于本尊
魔头的嗓音在稍远两步的地方响起,道“萧复暄。”
萧复暄倏地抬眸。
对方叫完他的名字,却并没有后文。或许只是以此确认他是不是那个专斩邪魔的天宿上仙。
那双眼睛背对着光,浓黑如墨。那个魔头看了他良久,开口道“下次”
魔头沉默一瞬,道“别叫我乌行雪。”
话音落下时,那道高瘦的身影便再度如雪沫一般散了。
看到那雪沫真的消散在风里,萧复暄握着剑站起身来。
他忽然感觉这楼阁太旷寂了。
那日之后,照夜城在很长一段时间都笼在阴云之下。
因为所有看见乌行雪回城的人都发现,城主神色懒倦里透着几分恹恹。他面容苍白无色,被清早的光亮一照,比云烟还要淡。这就显得他半垂的眼眸颜色极深,更叫人看不透了。
有些浑然不知数的邪魔以为,那是他灵神有损或是受了什么伤,是个可以趁虚而入的机会,于是接连几日都有人试着摸进雀不落。
他们进得并不艰难,甚至算得上顺利。
但没过多久,照夜城的其他邪魔们便意识到。那些人进了雀不落,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于是一时间,整个照夜城都有些躁动不安。没有人喜欢被一个绝对的强势者压制着,无声威胁着,但他们又挣脱不了本能。
那段时间里,曾经的一些论调又被提了起来
有邪魔说“城主将这里划成魔窟照夜城,引得所有邪魔聚居于此,或许有些别的目的。”
还有人附和说“早就这么说了,可惜没人信。”
其实也不是没人信,邪魔们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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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居于此时,就有不少心怀猜疑的。但他们盯了乌行雪很久,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邪魔又一贯随心所欲,遵从当即的享乐。倘若数十年,甚至一百年都看不出端倪,他们便不会再费心思多想了。
更何况同为邪魔,本性在那,谁会费劲去布一个上百年的局
所以那些陡然丛生的猜疑论调依然没能持续很久,就像从前一样,不出几日便消散无踪,再没人提起了。
他们从从容容定居在照夜城,好像世间所有邪魔,生来就该归顺在这个地方似的。
那个杏花灯节后,乌行雪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踏出过照夜城。
后来他们又有过几次相遇,或许是冥冥之中天意弄人,又或许是仙魔之间的一种注定。每一次都是最不合适的状态,最不合适的场合,最不想被看见的时刻于是每一次都是满地狼藉。
再后来去人间,乌行雪总会刻意避开一些地方,避开萧复暄有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他听过无数人叫他“照夜城主”,也听过无数人说他“横行无忌十恶不赦”,他都能寻常对待、置若罔闻。但他始终没法那样平静地站在萧复暄面前。
那滋味居然比分劈灵魄更难受。
乌行雪避了很久。
听闻那段时间里,天宿上仙频接天诏,始终往来于北端。又听闻天宿明明总在北边办事,却时而会在南边出现。
他们就像以整个人间为界,兜兜转转。
远的时候,他们隔着山海,却在周围人的片语闲话里听着另一个人的音信。近的时候,也就是一座城郭的距离。
有一回,乌行雪远远瞥见萧复暄的踪迹,当即背过身,一步千丈。而等他落步于千里之外的另一处荒城,看着残楼和马道,忽然想起这是皇城废都。
他曾经和萧复暄一起走在这马道上,拎着的面具一下一下敲在指节上,问萧复暄“若是有一天,世上无仙无魔怎样”
他们当初是笑着闲聊过“以后”的,如今却快要习惯于背身而行了。
那天,乌行雪在空无一人的马道上站了很久,也没能抬步。
这样的兜兜转转持续了好一阵子,直到有一天,乌行雪在大悲谷见到萧复暄。
怎么没人评论,我眼泪快哭干了ಥ_ಥ
因为感觉没有很虐。。。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本我感觉比判官虐
(´▽`)(´▽`)
说虐也算不上是,就是看着心里会闷闷的疼。
在过去百年的时间里设想过无数次,可真正听到这句答案,还是会难过。他居然还是难过。。。。我也好难受啊
就……感觉很难受,很心疼,但是吧……我真的哭不出来(是我泪点太奇怪了吧)
哎 这和我第一次看判官一样 想哭但哭不出来 是我没有认真看吗
楼上我们好近(⁎⁍̴̛ᴗ⁍̴̛⁎),贴贴~
感覺心臟揪一下揪一下的疼 好難過卻哭不出來
不至于哭,但是会胸闷心悸,难受
判官我是真的会哭,但这本只是很难受。没有想哭的感觉
看到回忆杀就泪崩……
蓝瘦,香菇,并保持微笑
(每个人经历不同 从文字里得到的信息后
处理成的情感自然不同啦~)
怎么说呢……感觉判官和上仙都很虐,但是上仙我就哭不出来,可能是天道太过虚无缥缈,无着无依,恨也总是隔着一层薄雾,不知道该想谁发泄,判官就纯纯是那个张岱烧饼,总是在为他们打抱不平……
楼上,同感。我还以为是我的问题,判官就是刀到我一直哭,上仙就是清晰地认知到刀,但就是不会哭,比较无感的那种(各位别谋杀我我只是说一下感受没有冒犯的意思)
其实萧复暄能够把剑抵在乌行雪的命门是因为乌行雪宁愿他就这样杀了他吗?就像云骇激花信杀他一样
召唤那两个小童~~
急需调节一下
那双眼睛背对着光,浓黑如墨。那个魔头看了他良久,开口道“下次”
魔头沉默一瞬,道“别叫我乌行雪。”
真的会很心疼鸟鸟
求眼熟~您这评论太短了吧?!再怎么懒,也得凑足7个字!(目前字数:4个字)
我草我特么提交了34次了狗系统!
?!只有我一个人哭湿了半拉枕头吗
眼泪它止不住的流哇……
今夜,不眠之夜
楼上我也是,我枕巾已经湿透了,可以改名泪巾了呜呜
还有回忆杀什么时候结束,再回忆人就真哭没了
很难过,但哭不出来,可能是因为神和人的悲喜并不完全相通吧……
(md系统你绝逼是嫉妒我手速!)
剑尖抵着心脏缓慢钉下去的过程太长、太难熬了,他可能没法笔直地站到最后。还不如他自己往前走一步,一钉到底。
心脏闷闷的疼,这几章看的太难受了
比判官刀但我觉得没二哈刀
我啥我始终感觉不到虐呢?我不快!
不要叫乌行雪 那叫什么 宝贝?
……木刀里名不虚传……
听闻那段时间里,天宿上仙频接天诏,始终往来于北端。又听闻天宿明明总在北边办事,却时而会在南边出现。
他们就像以整个人间为界,兜兜转转。
远的时候,他们隔着山海,却在周围人的片语闲话里听着另一个人的音信。近的时候,也就是一座城郭的距离。
呜呜呜谁能懂这种心里揪着疼的感觉,就像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但是又哭不出来/(ㄒoㄒ)/~~
为什么木木的书一本比一本虐啊
w(゚Д゚)w
难受,心疼,但就是哭不出来(可能我的泪点过于奇特了吧)
看这几章我心里一直想着:马上马上,马上就甜了〒▽〒
求眼熟~
本来不是还在因为神木而跟封薛理打架,现在是鸟鸟在回忆还是鸟鸟他回到了现世,那场大战只是梦之类的
判官尘时CP没有站在刀子对面,上仙看着刀的难受
我眼泪都哭干了T_T,好虐啊!心又闷又疼,刀死我算了@_@
看这个不会哭得很崩溃,是那种眼泪突然就流下来,脸上没有表情的哭,心里也是钝痛的
这本我觉得是最虐的!!!问就是有失忆ptsd,被以前看的小说虐怕了
我看木叽的文从来都是哭的少 眼红的多 明明只是一个故事 却还是心脏闷闷的痛 难受又难过
突然想起来几句歌词,觉得很搭:
你 为什么 看见雪飘落就会想唱歌
为什么 在放手时刻眼泪会掉落
一个一个走过
一个一个错过
一遍一遍来过
一次一次放过
一声一声笑着
一声一声吼着
一幕一幕闪着
刺痛我
因为享受着它的灿烂
因为忍受着它的腐烂
你说别爱啊 又依依不舍
所以生命啊 它苦涩如歌
前面压抑了好几章,这会儿是真的哭了,讨厌萧萧一秒钟
还好吧 是蛮可怜的那种 令人心痛
一楼!!救命真的好刀
木苏里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会写be的女人,每一本都把我虐的死去活来,看二哈甚至跌落暮色(ky致歉)都没有感觉这么虐,我这一辈子真的要被木苏里吃得死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