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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者想同强者抗衡,就只能用精神层面去补身体层面。要比对方更豁得出去,更狠,更不要命,才有可能争得一席之地。

胡灵予突然被夸,有些不知所措,然后才发现,自己在路祈手臂上咬出的一圈齿痕,已经开始冒血。

……咬那么深吗?

胡灵予充血的脑袋瓜迅速降温,想也没想便上前捞起路祈手臂,好像这样托起放平就能止血似的:“疼不疼,我、我不是故意的……”

路祈不说话,就微妙地看着他。

“好吧我是故意的,”胡灵予躺平认命,歉意里还是忍不住委屈咕哝,“谁让你一直逼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狐狸。”

路祈被他极力掩饰慌张的模样逗乐了:“我什么都没说,你能不能别给我加戏。”满不在乎地蹭掉血迹,他转头问大黄,“几点了?”

大黄还愣神呢,闻言条件反射拿手机:“八点五十五。”

他们这些天的晚间训练通常六点开始,九点结束。

路祈点头,将自己和胡灵予的距离重新拉开:“最后一回合,来。”

谁跟你来。

胡灵予果断拒绝:“今天不练了。”

路祈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打趣:“才夸完你,就又缩回去了?”

“我是怕伤到你,”胡灵予睁眼说瞎话,一点不心虚,“我现在见血上头,状态全开,再对抗容易没有分寸,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路祈听得一脸认真,还勤学好问:“有多不可挽回?”

胡灵予气结,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眼看小狐狸濒临炸毛,路祈见好就收:“行,不练了。”

这还差不多。

胡灵予松口气,不由自主又去看路祈手臂。刚擦掉血迹的齿痕,如今渗出新的血珠。

说不后悔是假的。路祈一而再再而三逼他,就是故意营造真实的对抗氛围,最大限度激发他的战斗力。明明冷静下来很容易想通的事,他竟然上钩了,毫不留情的一口,是真把路祈当敌人咬下去的。

训练场上几乎没人了,热风终于稍稍降温,夜静谧下来。

通明的灯光里,路祈周身被蒙上一层亦幻亦真的镶边。

胡灵予愣愣地,忽然脱口而出:“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期末考试了。”

期末考试的成绩就是二年级分专业的笔试成绩,侦查学的体能考试则在期末考试一星期后。

路祈看过来,神情似乎在问,所以呢?

“你应该找个更厉害的一起训练。”再不济也该独自一人坚守在训练中心,而不是把一天又一天的时间浪费在对他们俩的陪练上。

路祈上辈子是第一名考入侦查学的。

现在无缘无故带上两个拖油瓶,曾经耀眼的轨迹会有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胡灵予忽然不敢去想。这心虚远比咬路祈一口来得汹涌而猛烈,快要将他吞没。

“我找到了啊。”路祈抬起手,晃晃牙印,骄傲得仿佛炫耀勋章,“你是第一个敢咬我的,还不够厉害?”

胡灵予:“……”

黄冲看天,看地,看训练场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经过这么多天他已经参悟了,这俩人根本不存在谁追谁,一个背地里要课表,一个主动过来帮训练,分明就是狐有情鹿有意,然后俩人只要一对上,你怼我我怼你,拉拉扯扯打情骂俏的氛围能持续一晚上。

呸,谈恋爱了不起啊!

几天后,七月终于迎来第一场暴雨。

雨水冲走了盘踞多时的酷暑,校园里打蔫的叶子都绿油油地重新精神起来,生机繁茂。

“这些就是期末考试的重点,”兽化生物学老师合上教材,满眼希冀地看向自己的学生们,“大家好好复习,争取考出好成绩。”

犬科1、2班八十名同学,七十九个双眼放空,木然回望。

划重点划了整整一本书,老师你是真心希望我们考好吗?

唯独胡灵予目光炯炯,胸有成竹,如果仔细看,还能捕捉到他藏在眼角眉梢中的得意,倘若狐狸有翅膀,他现在已经上天了。

划重点之前,他只想起了三道大题,结果让老师领着划完一整本书,他基本把后面分值高的大题想起了七七八八,前面的一些题目也有了模糊印象,虽然不能说准,但可以圈一圈范围。

黄冲察觉到了胡灵予诡异的情绪,拿肩膀撞他:“偷着乐啥呢?”

赤狐看向田园犬,慈爱的眼神就像绝世高手在看青涩晚辈:“哥带你飞。”

生物学只是一个开始,后面各科老师陆续跟上,纷纷开始为期末考试圈重点,胡灵予也就跟着一点点寻回曾经的记忆,尤其是那些当年他答不上的,失分最多的,或者解题思路要绕三绕坑死人不偿命以致时隔多年仍咬牙切齿的,全部清晰浮现。

最终他将这份全科复习重点,对大黄倾囊相授。

大黄起先很惊恐,以为胡同学走了什么歪门邪路:“你哪搞来的这些?”

胡灵予的理由堪称敷衍:“第六感。”

然后大黄的惊恐就变成了无语:“求你别抽风了,我把每本书看一遍好歹还能记住点,万一你这些重点完美避开了考试范围,我就瞎了。”

胡灵予皱眉凑近老友,眼观鼻鼻观心:“你信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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