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新世界(2)叫我秦九轻,或者……秦……

白小谷:“……”

不晕了,也不直击心灵了,他甚至想揍人,前提是他敢跳下去。

那莫名其妙的情绪褪去,白小谷才“居高临下”打量起这陌生人。

哪怕骑在墙上,白小谷也能看出少年比他高了不少。

即便是从他这般刁钻的角度看去,墙下人的样貌也不减分毫。

热烈的阳光落在那漆黑的短发上,像是被吸进了浓浓夜『色』,不觉燥热只觉清冷;额间碎发下是透白的肌肤,剑眉下是比黑发还要深邃的眸子;他似乎该是不苟言笑的冷冰冰模样,却因勾起的嘴角溢满戏谑,一看就是个……坏家伙!

白小谷才不要被笑话:“我能爬上来,自然能下去。”

高个少年一动不动:“下来吧。”

白小谷没好气:“你先走,你走了我才下去。”

高个少年故意道:“那我走了?”

白小谷:“……”

“我真走了。”

“你快走!”

“嗯。”

——还真走了?!

白小谷:“喂!”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才不要一直骑在墙上,丢人不说还晒得慌!

高个少年回头:“秦九轻。”

白小谷:“!”

秦九轻看着他,重复道:“我叫秦九轻。”

听到这名字,白小谷的心不知为砰地一『乱』,面颊也不知是因为太阳还是燥热而微微泛红:“谁管你叫什么。”

秦九轻:“你总得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

白小谷:“谁要你救了!”

秦九轻伸开胳膊,弯唇看他:“下来。”

白小谷:“……”

接着,一声温柔得能将他整个人融化的声线撞进他灵魂:“别怕,我在这。”

白小谷呆呆地看着下方,看着这陌生的男人。

阳光照不进他的黑眸,暖不了他冷白的肌肤,融不化那冰寒的棱角,只能给他附着了一层薄薄的圣光,让他如太阳般明亮耀眼。

他相信他。

莫名其妙地相信,相信自己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受伤,相信他能稳稳当当地护住自己。

就像之前的千次万次……

脑中闪过这个荒谬的想法时,白小谷已经从墙上一跃而下。

他疯了吗!

这一瞬的白小谷,已经预见了自己拄着拐杖三个月的惨景了。

然而……

男人的闷哼声从他头顶传来,接着是从胸腔震动而出的低语:“还挺沉。”

白小谷:“……………………”

他跳下来了,他接住他了。

这他妈什么肥皂剧桥段!

白小谷一把推开环住他腰的人,脸上热气蒸腾:“我大男人一个,沉点怎么了。”

秦九轻眼睫垂下。

白小谷腰上一痒,像被一群小蚂蚁爬过:“喂!”

秦九轻收回视线:“你可以叫我秦九轻,或者……”他看了看小孩嫩白如玉的面庞,喉结滚动,开口便是,“秦哥哥。”

白小谷:“!”

秦九轻说完这话自己也挺惊讶,但他一点都不想违逆本心,从看到骑在墙上茫然失措的小孩第一眼,他就想逗他。

白小谷凶巴巴:“你做梦!”

秦九轻问他:“你叫什么。”

白小谷:“我……”他偏淡的眼珠微转,扬眉道,“才不要告诉你!”

说罢,白小谷拎起地上自己的书包,拔腿开溜。

他这“忘恩负义”的模样,哪还记得是谁帮他脱离墙上险境。

“……”

秦九轻兀自笑了笑,只觉这个夏日尤其明媚。

白小谷偷『摸』从后门溜进教室,盯着早读的英语课代表睁只眼闭只眼,放他一马。

没招,别说女同学,好多男同学对白小谷这脸都没太大抵抗力。

好看这模样,念什么书,赶紧出道赚大钱!

哦,人家不差钱——他爸一幅画能卖七八位数。

人比人,好气哦。

也不知这小子上辈子修了什么福?

难道是拯救过世界?

曹敬和白小谷稳居教室最后一排,倒不是他俩有多高,而是成绩瞩目,老师眼不见心不烦。

曹敬:“骨哥你没被扣分?”

白小谷:“没。”

曹敬震惊:“老赵都抵不住你的美『色』……哎哟!”

白小谷给他一个爆栗:“我爬墙进来的。”

曹敬想了下那为了防止学生爬墙,逐年增高的校围墙,惊了:“你没摔断腿?”

白小谷:“……”

曹敬:“别忍着啊,腿断了得治,我可以陪你去校医务室!”他这眼睛亮晶晶的模样和陪他无关,单纯是想借此翘课。

白小谷懒得理他,拿起一本书开始晨读。

曹敬小声提醒他:“骨哥你拿错书了……”

白小谷瞥他:“不是英语晨读?”

曹敬:“是……”

白小谷:“我这拿的不就是英语课本?”

曹敬声音更小了:“您拿的是……上学期的。”

白小谷:“……………………”

白小谷的绩的确不好,并列倒二都是老师心疼他:反正这俩一并列,班里就没倒一了。

白小谷智商不够用?那倒不是,于厨艺一道他一通百通,年纪轻轻已经堪比米其林大厨。

他只是不爱学习,一上课就犯困,一考试就紧张,平日里强装出的白大胆,一到关键时候准『露』馅。

偏生秦咏又是个惯孩子的,害怕就不做,不想学咱就不学,反正饿不着——是真饿不着,别提他家钱花不完,即便花完了他儿子这厨艺,世界末日也有人请做饭。

饿谁也饿不到厨子,秦爸爸心颇大。

开学第一天也没什么新鲜感,从高二步入高三,只有氛围更加紧绷,学业更加繁重,一切活动禁止,音体美成传说……

嗯,没一件好!

白小谷想起早上遇到的人,歪过头问曹敬:“你听过一个叫秦九轻的人吗?”

曹敬:“秦九轻?什么破名。”

白小谷:“……”

虽说他不待见秦九轻,但莫名听不得有人诋毁这名字:“你懂个屁。”

曹敬:“???”

白小谷不理曹敬了,曹敬又凑上来:“怎么嘛,这人是你好哥们?”

“不是!”

“那……”

“没事了。”

“诶?”骨哥这小『性』子,比他女朋友还秘莫测了!

白小谷想了又想,也想不起学校里有这号人物。

虞城一中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小,一个级部三十多个班,一个班六七十个学生……要说白小谷全认识,那不可能,但长成秦九轻那样,怎么也该是个校园知名人物。

可他却从未听到过有人提这个名字。

高一新生?

不可能,高一要九月才入学。

肯定是高三的,那更奇怪了,高三的话,他不可能没听过。

班里女孩因为他这张脸都整天嗷嗷叫了,要是看到那脸那身材那身高——骨哥酸了——不得天天挂嘴边。

转校生……

白小谷啧了一声:“真行。”

曹敬:“啊?”

白小谷换个方向,埋头大睡。

曹敬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高三转校必须是狠人,当然也可能是个学废,像他这样成绩稀巴烂,也就无所谓转不转校了。

上午刚过,八卦小能手曹敬已经把一手消息带了回来。

“骨哥,你未卜先知啊!”

“a班来了个转校生,身高两米八,颜值一个亿,听说还是个全科满分的真爸爸!”

白小谷蹙眉:“什么两米八?”那还是人吗。

曹敬:“哦哦哦,气场两米八!”

白小谷想了下:“夸张了。”

曹敬:“真的!这都一上午了,连老师和他说话都战战兢兢的!”

白小谷:“………………”更夸张了!

虞城一中有ab班之分,a班也就是传说中的重点班,班里一共五十名学生,包揽级部前五十,全是一等一的学霸。

a班空降一个转校生已经够稀奇,还是个冰雕男神,更是稀奇中的大稀奇。

起初b班同学介于畏惧学心理,不太敢去a班围观,后来‘谣言’越传越疯,连身高三米六都传出来了,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来偷看。

不看想不到,一看吓一跳。

什么三米六,这分明是千米寒山,万年冷窟,其周遭一米,冰天雪地寸草不生!

曹敬也来偷『摸』看了看,好巧不巧,坐在a班最后排的男人眼尾扫了过来,曹敬:“!”

这他妈也长得太……太……

抖,草哥好冷。

曹敬溜回b班,实况转述:“妈耶,a班窗帘没拉,他就坐在大太阳底下,整个人却像能吸附热度一般,周围像开了十五度空凋,冷得渗人……”

白小谷:“……神经病。”

曹敬:“经病倒不至于,就是太不近人情。”

“我说你。”

“啊?”

白小谷推开椅子,起身走出教室——什么『乱』七八糟的,虽说他不待见秦九轻,但那人笑起来跟扎眼的太阳似的,怎么就冷得渗人了!

白小谷从不晚读,倒不是他故意翘课,是秦大咏同志郑重表示:“一天十小时的课已经很累了,晚上要保证充足睡眠。”

老师:“???”

秦咏理直气壮:“我儿子长不高,您负责?”

校长:“………………”

在这位捐了两座教学楼重修体育馆和『操』场还建了个新食堂的大画家面前,道理说不通!

于是白小谷过了下午第四节便悠哉哉往家走,这个时间点也是有走读生出校门的,只不过他们都得在四十分钟后赶回学校上晚自习。

校门口人流不少,奇怪的是左侧莫名空『荡』,右侧莫名拥挤。

什么情况?

白小谷当然往人少处走,他懒得和人挤。

刚走上台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又见面了。”

白小谷心一提,抬头看到了逆光而立的男人。

他比他高了将近半头,此时又站在台阶最上方,居高临下的模样当真有些……不近人情?

之所以是问号,是因为在白小谷望进他眼中的那一刻,他如冬雪消融,万物冰解,冷夜褪去般阳光耀眼。

白小谷:“!”

他就说他扎眼得像太阳!

此时不止白小谷,原本绕道走的学们:“!!!”

一夜寒冬回盛夏?零下十八变十八?

上下三十六度的温差是真实存在的吗!

不少人偷偷看向校门左侧,而后频频倒吸气。

转校生虽说一脸生人勿进,但没人能否认他的好相貌,之前不太敢细看,如今温度陡升,大家的视线也肆无忌惮了。

盛夏阳光落在他冷白『色』肌肤上,勾勒出清俊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下是略显冷薄的唇,此刻却因为微微弯起,染上融融暖意;下颌线干净利落,微敞的领口是嶙峋的锁骨;一身再普通不过的黑白校服在这宽肩窄腰长腿的衬托下,如精美橱窗里的高端定制。

此时他笑『吟』『吟』地望着台阶下的白皙少年,一句“又见面了”宛若拉开序幕的交响乐前奏——

轻缓细腻,勾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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