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万里【参宴】

回到侯府后,陆骁越想越懊恼。

他发现,他不仅在谢琢的颈侧留不少红痕,还衔着谢琢白玉似的后颈,唇齿是作弄一番,偏生这般放肆的行径,谢琢有拒绝,他更难自控。

又翻个身,陆骁在心里叹气,明明才春天,但他已经开始……冲冷水澡。

盯着床帐,不知道躺多久,依然心浮气躁地睡不着,陆骁只起身去校场,随便从武器架中提杆长枪,又练起枪法。

一边练,脑中浮现出的却是谢琢双眼水汽氤氲地望着他,向他索吻,向他索求爱意,渴急的模样。

这样的谢琢就像一种诱『惑』,让他招架不住,只想不断地尽力去满足,要什给什。

想到这里,手一滑,长枪“砰”的一撞到武器架上,登就撞出一道裂缝,因力道太,虎口也被震得发麻。

陆骁出层薄汗,眼睛不由地朝谢琢住处所在的方向一会儿,全身翻腾的血气压不去,只认命地继续练枪。

十一叔查完帐,打着哈欠路过校场,远远望见陆骁将一杆长枪舞得风赫赫,身如游龙,势若千钧,不由感慨:“年轻人啊,半夜不睡觉,真是精力旺盛!”

一会儿,又欣慰道,“侯爷真是勤勉啊,枪法又精进!”

三月二十九,梁国公生辰,国公府发不少请帖,谢琢也得一张,是沈愚让陆骁帮忙递过来的,还带说他这次找一个极厉害的厨子,做的菜都吃,让谢琢一要去尝尝。

当日午,谢琢提前回住处。

葛武将刚刚路上特意去琅轩拿的信完:“公子,老头子在信里说,这次北狄人血本。应该是猜到衡楼又在帮凌北筹措粮草,连老头子都遇见两次刺杀,昌叔让老头子带说,这段间一要跟紧公子,免得出什事。”

昨夜和陆骁在树围棋,现在棋盘都还摆在石桌上,谢琢将上面的花瓣落叶拂开,听见葛武的,抬起头:“葛叔可有事?”

“公子放心,老头子受伤。”葛武毫不犹豫地把信里写的都抖落出来,“他一回清源,昌叔就派几个人跟着他,一开始他还不愿意,犯倔,吹胡子瞪眼的,非说自己有手有脚双刀也使得,用不着人保护,昌叔这是在不起他。不过在被五六个北狄杀手围一次之后,老头子就彻底清醒。”

谢琢也笑道:“昌叔最治得葛叔。”

“错!”葛武想起之前和陆骁的闲聊,“对,公子,陆侯爷之前问过,老头子这几天怎不在,是去哪儿,就按照公子以前嘱咐的回。”

他依然想明白,“不过公子,衡楼的事真的不用告诉侯爷吗?侯爷是陆家人,他若知道,许多事们就能与他商量,这样不是更吗?”

谢琢坐在石凳上,手指抚过昨夜陆骁执的黑棋,像是上面还残留着些许余温。

他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他在害怕。

害怕一旦陆骁得知衡楼的事,那其余的,也就可能都瞒不去。

他宁愿陆骁认识的、心里想的念的、喜欢的,都只是谢琢,是那个无父无母、挑灯夜读、高中探花、入翰林为官的谢琢。

而不是满心仇恨、满手鲜血、苍白枯败的谢琢。

刚换官服,陆骁就来。他穿身黑『色』麒麟服,有戴冠,只用绣银『色』夔纹的黑『色』锦带束个高马尾,嘴里还衔着根不知道从哪里折的草茎,像个纵马如飞的少年郎,极是英气。

谢琢『摸』『摸』他束发的锦带,笑问:“早就想问你,怎将这夔纹绣得到处都是?”

陆骁得意道:“这可是延龄特意为画的!”

他意说的是,不止护腕、衣服、鞋袜和锦带,他还让府里针线房的绣娘在他的床帐、被衾上都绣同样的纹饰。

陆骁又拿出一个淡青『色』绣兰草纹的锦囊:“跟延龄一人一个可?里面放祛病的香草。十一叔说,洛京的风俗是端午前后半月都要戴这样的锦囊,能让人少生病。现在延龄提前半个月就戴上,效果肯更!”

他自己腰上则挂一个竹石纹的,绣工相似,气味也相同。

谢琢听他说着歪理,接香囊,仔仔细细地系在自己的腰带上,还细心地短穗抚平,是珍视。

见谢琢戴上,陆骁飞快地在谢琢眼尾亲一,心满意足:“那先回去,一会儿国公府见?”

是这说,但脚跟生根似的,迈不开,脑子里开始想,如果让张召把贺礼带上,自己不回府,直接搭谢琢的马车去阿蠢那里,不知道行不行。

他正想着,就听谢琢提议:“驰风要不要……搭的马车?”

哪还管什行不行,陆骁立刻答应,又欣喜:“延龄跟想的一样!”

不过两人不敢太明目张胆,谢琢先在国公府门前车,葛武又将马车往前赶一段,周围什人,陆骁才跃马车,步流星地往国公府的门走。

边走还边想,刚刚在马车里,他像一不心咬太重,阿瓷唇上的齿印不知道散散。

另一边,将备的贺礼送出后,谢琢随引路的侍从往里走,不过还走出几步,就碰见沈愚。

沈愚头上的金珠冠在阳光熠熠生辉,十分晃眼,他笑眯眯地跟谢琢打招呼,又往后瞧瞧:“陆二跟你一起来?”

“是一起来的,不过故意错错,他现在应该快进门。”

沈愚明白,两人私底关系再,也不能表现在明面上,否则御座上那位心里会怎想,谁都料不。

他还记得久以前,他问过陆骁,说陆二,你怎知道谢琢接近你不是有所图?当陆骁回答,无论是谁,跟陆家绑在一起都不是什事,图什?图一起摔悬崖、一起死吗?

想到这里,沈愚心中骤然生出些使命感——谢琢可是陆二在洛京城中除自己以外,唯二的兄弟,自己一要帮忙笼络!

于是沈愚是热地和谢琢聊起天来。

谢琢想起什,不经意般问起:“对,驰风之前是不是在世子这里借过本?”

“你也知道?对对对,陆二上次来找借不少本,但至今还还给!”

谢琢又问:“其中一本,可是写的有个狐妖从山洞的壁画中走出来?”

“谢侍读也感兴趣?”沈愚双眼微亮,难得遇上一个志趣相投的,立刻道,“错错,有一本讲的就是这个!当那狐妖化形,格外美艳动人,引得受伤入山洞避雨的年轻将军神魂颠倒,一人一狐一见钟……最后,狐妖为救在战场上重伤濒死的将军,自己耗尽功力死,太惨。”

“结局确悲惨。”谢琢想,原来那天在书房,陆骁的是这个故事。

这,陆骁走过来,站到两人中间:“刚远远见阿蠢手舞足蹈的,你们在说什?”

谢琢眼里似笑非笑的:“什,世子在跟描述从山洞壁画中走出来的狐妖有多。”

蓦地想起那天夜里,自己说“狐妖远不及延龄”,还想碾『揉』阿瓷的嘴唇,陆骁耳根就烧起来。

沈愚一无所觉,兴致勃勃道:“错,那个狐妖真的特别!”

用力咳两,陆骁视线游移:“……阿蠢,你多。”

沈愚瞪眼:“今日爹过寿,这多人,不准叫阿蠢!”

陆骁故意道:“知道,阿蠢。”

沈愚气得想踹他一脚,又怕陆骁腿太硬,把自己磕疼,只憋住。

梁国公不沾政事,又得咸宁帝信任,在洛京中人缘向来不错,因此来参加寿宴的人里,勋贵世家和朝中臣都不少。

如今朝中不少臣都被皇子拉拢,而少数曾与徐伯明和盛浩元稍微走得近的,即便被当众奚落也只会忍来,避着风头,谢琢一路走过来,已经撞见几次这样的场面。

陆骁和谢琢的座位挨着,同席的另外几人家世或官职也都相当,两人坐后,引来不少明里暗里打量的视线。

武宁候陆骁和翰林院侍读谢琢不太对付这件事,在座的人多少都知道,而这次梁国公世子竟将两人的座位安排在一处,难道是想让陆侯爷借此机会,把仇报?

不过陆侯爷与梁国公府关系不错,然不会在国公爷的寿辰上做出这般不得体之事。

一间,众人对这座位的安排都有些不明白,各种揣测。

际上,这座位是陆骁要求沈愚这安排的。

他倒不觉得会有人能出什,毕竟洛京这些人,心肠弯弯曲曲得有十八道,见什都会多想。

谢琢一开始也明白陆骁的意,直到他见面前不消化的干果盘被移走,装着『乳』梨和蒸枣的盘子被换到自己面前,酸咸吃中,偏寒偏燥的椒梅和砌香果子也被放远,留在他面前的,皆是他能入口的。

谢琢怔怔,有些无措,意识地想偏头去陆骁,又强行按捺住这股冲动。

良久,他才拿起筷子,夹一块蜜笋花。

他脾胃弱,冷的硬的都不能吃,荤食吃多也会吐,所以在外赴宴,他往往少动筷。

但这一次,不一样。

甚至趁人不注意,陆骁还将他的茶盏移走,换成温茶。

这,门口传来一阵人,有人道:“陛还真是重梁国公,竟亲自命坊司的百戏班子前来为梁国公贺寿!”

趁着周围的人注意力都被引走,桌,借着宽袖的遮掩,谢琢的手心挪向身旁,轻轻握住陆骁的手指。

几乎是一瞬,就被反握进掌心。

虽然已经习惯牵手,但在如此众目睽睽之,谢琢难得起些许心,拿指尖在陆骁的掌心挠挠。

陆骁的整条手臂都僵住,那种痒意顺着手臂直接蔓延到心口,让他血气涌动,偏偏庭广众之,什都不能做。

借着倒茶的动作,陆骁谢琢一眼,发觉他眼中隐蔽的笑意,耳根莫名又发起热来。

坐在陆骁对面的人发现陆骁耳朵红,关切道:“陆侯爷可是觉得热?”

陆骁克制着语气和神,将谢琢仍在他掌心作『乱』的手指捏捏,分明是警告,却半点力气用,嘴里则答道:“不热,只是人有些多,闷人。”

过多久,国公府的管家亲自前来,说梁国公有请,陆骁才松开谢琢的手,起身离席。

手被放开后,不知是不是错觉,谢琢觉得指尖有些发凉。

见陆骁走,有人在和旁人闲聊,趁机将题引到谢琢身上:“家父上次在文华殿中见到谢侍读,回来后一番夸奖,当还有些不满。今日见到谢侍读,才知道所言非虚。”

说的人是康平侯世子。

谢琢温和道:“侯爷谬赞。”

见谢琢搭腔,另两人也跟着聊起来,谢琢态度不热络,也不疏远,不地接两句。

不过聊着聊着,谢琢放手中的茶杯,歉意道:“谢某突然有些不适,恐怕要失陪片刻。”

众人都知道谢琢体弱多病,见他此面『色』微白,连忙让他去国公府准备的客房休息休息,最叫个夫搭搭脉。

谢琢出言谢过,周全礼数才离开。

他刚一踏上回廊,就有候在一旁的侍从迎上来:“谢侍读可还记得?世子吩咐,让带谢侍读去休息。”

谢琢记『性』,认出这人是沈愚出门带在身边的亲随,才客气地道“有劳。”

客舍位置离宴席不太远,尚能听见席上的人和坊司百戏的喧嚣喝彩,不过周围无人,也算清净。

侍从将谢琢引至一扇门前,拱拱手就离开。

谢琢推开门踏进去,又反身关上,刚闩,就有人从后面揽住他。

谢琢笑道:“你让人特意在那里等的?就不怕不离席?”

陆骁在谢琢侧颈嗅嗅,里也带着笑:“当然不怕,延龄会来找的,就是知道!”

这他说得极为笃。

谢琢还来得及说什,就被陆骁圈着腰,抵在门上,紧接着,极为绵密的亲吻落来,封住他的唇齿。

谢琢骤然失力,几乎是攀着陆骁的肩膀,才勉强站。

陆骁早在席上就想吻他。

就在这,门外有人靠近,似是在闲谈:“陛不止派坊司的人过来,还赐不少东西,听一耳朵,连东海珊瑚树都有两棵!”

“真是圣眷深重,估计也就是这样,沈世子才敢跟陆侯爷玩在一处,还不会引得陛猜忌!”

“错,你见,在御前行走的,包括那位风头正盛的谢侍读,不也跟陆侯爷把界线划得清清楚楚……”

陆骁贴着谢琢的耳朵:“嗯?延龄可将与之间的界线划得清清楚楚?”

谢琢痒得眼中都含水,偏偏陆骁还在他耳蜗里轻轻『舔』一,他不由收紧抓着陆骁衣料的手指,呼吸打颤。

门外的人还在闲聊,从音来判断,那两人站得不远,甚至还越来越近,谢琢却已经顾不上,他双手抵在陆骁胸膛,他正想发出音,却再次被陆骁吻住,他全然无法抵挡陆骁的入侵,攥着衣料的手指也逐渐脱力。

脑中还不甚清明地想,这般也,都发不出音,也不会被门外之人发觉……

陆骁衔着谢琢的唇,轻轻咬一,含糊着用气音道:“延龄,专心。”

上一刻还想着不能被外面的人发现,一刻,谢琢却张着湿漉的眼,哑要求:“再、再叫一句。”

陆骁轻笑:“延龄,延龄,想让叫多少次都可以。”

不知道是因为陆骁的吻还是陆骁的,谢琢只觉一阵酥麻从尾骨往上蹿,发现陆骁要往后退,他又用眼神将人勾住:“不想……再吻吗?”

陆骁哪受得这个?登便强横地重新吻去。

仿佛是两人离开众人的视线,独在隐秘无人处偷享欢-愉,因为不是随随处都能无间隙地挨在一起,便更希望短暂的光能被拉得漫长。

门外的人不知道什候走的,谢琢打开窗户缝透透气,让风吹散一室的暧昧。

他『舔』『舔』自己发疼发烫的唇,正想问谁先回席上,就被陆骁伸手捂住半张脸。

陆骁喉结动动:“别、别这样。”

谢琢面『露』不解。

就在陆骁想进一步说明让他别再『舔』嘴唇,忽地感觉自己的掌心被湿软的舌尖轻轻碰碰。

陆骁先从客舍出来,绕过假山,步往宴席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被沈愚叫住:“走这快干什?”

跑着赶上去,沈愚一抬眼,不得,立刻惊讶询问:“陆二,你嘴怎有点肿?”

陆骁掌心又烫又痒,神混『乱』:“茶水太烫,喝汤被烫着,席上的菜太辣,这几个理由你随便挑一个吧。”

沈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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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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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噗哈哈哈(ಡωಡ)hiahiahia还能更敷衍一点嘛~

    蔷薇蔷薇 2022/06/25 23:47:30 回复
  2. (/≧ω\)

    Kite 2022/06/27 11:19:51 回复
  3. 哈哈哈哈这几个理由你随便挑一个 也太随便了哈哈哈

    匿名 2022/09/08 11:47:39 回复
  4. 阿蠢真是一个极好的朋友

    看遍此网 2022/10/05 11:00:23 回复
  5. 哈哈哈哈o(≧v≦)o~~

    月不见季 2023/02/12 19:48:02 回复
  6. 我有一个疑问
    为啥谢琢如此自然接受了自己是受

    天天 2023/10/22 10:07:12 回复
  7. 啊阿瓷身体不好总哦不会认为自寄是个,

    匿名 2023/12/08 18:51:5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