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哥错了
蒋翔看高燃蜷缩着手脚, 脸青白,神情痛苦, 他吓一跳。
“喂?高燃?你怎么搞的?”
“是不是低血糖?小翔, 你背他去里面躺会儿吧。”
“哦哦好,那我这就背他进去。”
高燃常运动,虽然人瘦, 但很精实。
蒋翔个头矮小,一下子没背起来,在阿姨的帮助下才把高燃背进房里。
高燃闭着眼睛,胸口大幅度起伏。
蒋翔看得一愣一愣的,不自觉的自言自语, “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下一刻他就快步出去,“小姑, 要不要送高燃去医院?我看他好像很难受。”
“我进去看看。”
蒋女士跟蒋翔进房间, 高燃的头已经不疼了,只是脸色还没恢复,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
蒋翔目瞪口呆,“你没事了?”
高燃抹把脸, 喘口气说,“嗯, 没事了。”
蒋翔匪夷所思, “靠,你刚才是怎么了?”
高燃摇摇头,扯谎说, “不知道。”
蒋翔啧了声,“赶紧去医院看看吧,怪吓人的。”
蒋女士的语气温和,“小翔说的对,你跟你家里人说一下,让他们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她说XX医院的院长是她朋友,“你跟家里人去的时候,直接报我的名字。”
高燃露出感激的表情,“谢谢阿姨。”
蒋女士满脸亲切的笑意,“高同学客气了。”
高燃垂下眼皮。
他会演戏了,假得要死,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哎。
一不留神就变成了自己最不屑的那种人。
尽管有正当的理由,但仍然不能改变事实,扯谎精。
高燃抓起贴在额头的湿发往后拨,“我回去了。”
蒋翔无语的看着同桌,“你病怏怏的,怎么回去啊?”
高燃说,“我没事。”
蒋翔切一声,“得了吧,你这样儿,风一吹都能倒,要是倒在巷子里,搞不好会冻死,到时候我可就是嫌疑人了。”
高燃,“……”
蒋翔叫高燃等着。
高燃里面的秋衣湿透了,他打了个冷战,想快点回家,快点见到小北哥。
只有那样,他焦躁不安的症状才能减轻。
不多时,蒋翔跟高燃说,会有车来送他回去。
“一会儿车就来了,走吧,我送你到楼底下。”
高燃把手插进外套口袋里,经过客厅时,礼貌的打招呼,“阿姨再见。”
蒋女士在品茶,浑身散发着阔太太的气息,姿态优雅华贵,“路上注意安全,有时间欢迎来玩。”
高燃笑着说,“我会的。”
客套话里挑不出半点毛病,做戏做的很到位。
天知道高燃全身上下,每块肌肉都绷得死紧。
门里门外是两个季节。
寒风跟冰雪结伴扑到高燃怀里,他起了层鸡皮疙瘩。
蒋翔鬼叫,“哇靠,这么冷!”
高燃的手往后伸,将外套的帽子往头上一扣,缩了缩脖子。
“刚离开空调屋,温差大,你回去吧。”
蒋翔蹦蹦跳跳,义气的说,“等车来了再回。”
“对了,高燃,你那个自行车是想挂车后备箱,还是暂时放我这边,等下次来再骑回去?”
“下次吧。”高燃望着飘飞的雪花,“蒋翔,你小姑对你好吗?”
蒋翔毫不犹豫,“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呵呵笑,“从小到大,不管我要什么,小姑都会买给我,有时候我哥就很不爽我,说小姑偏心。”
高燃随口问,“你小姑小姑爷做的什么生意?”
蒋翔说,“搞建材的。”
高燃,“喔。”
蒋翔下台阶抓一把雪回来捏捏,“他们每年都会给贫困地区捐一笔钱,还老跟我说,有条件就要多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说什么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还说善有善报。”
高燃的表情怪异,“善有善报……后面还有句吧?”
蒋翔说,“恶有恶报?”
高燃把手放在嘴边哈口气,“对。”
车还没来,两个少年就在楼道里闲聊笑闹,回音在四周乱窜。
高燃把蒋翔的手拨开,“你想不想你爸妈?”
蒋翔脸上的笑容不减,“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高燃说,“真话。”
蒋翔耸耸肩,“不想。”
高燃不懂,“为什么?”
蒋翔看白痴一样看高燃。
高燃的后背爬上一层寒意,他听到蒋翔说,“我现在过的很好。”
“再说了,人早死了,我对他们没有一点印象,想他们干嘛,毫无意义。”
高燃无声的咧咧嘴。
今年的冬天比去年更冷,凉气往骨子里钻。
说起来,去年还在原来的世界。
高燃搓搓手,想爸妈了。
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另一个自己有没有顺着他的生活轨迹继续下去。
高燃在家里窝了一个礼拜。
除了下楼吃饭,陪老太太说说话,其他时候他都在房里。
天冷,蹲个厕所都得酝酿,争取速战速决,不能拖,否则屁股会冻到。
一天夜里,高燃被隔壁的骂声惊醒。
封北把少年拉回被窝里,“你坐起来干嘛?暖气都快没了。”
高燃没了睡意,“张绒妈妈在闹。”
封北挠挠后背,“还因为那位女同学早恋的事?”
高燃说不是,“她的成绩下滑了,今天去拿的期末成绩单,没考好吧。”
封北对其他小花朵的成长并不感兴趣,公事占据他的太多时间跟精力,私事只跟身边这个小家伙有关。
“你期末考的怎么样?”
高燃说,“还行。”
封北眉打算放过他,“还行是哪个意思?”
高燃说,“还行就是还行呗。”
床头灯亮了。
高燃用手挡住眼睛,“你开灯干什么?”
封北揶揄,“你不肯说,我只好自己看了。”
男人的目光锋锐,高燃心里有秘密,怕被发现。
他情急之下脱口说,“你又不是我的谁,我考多少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房里静了下来。
高燃说完就后悔了,他拿开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男人。
封北背过去侧卧,背影沉默。
高燃趴过去,轻声喊,“小北哥?”
封北不语。
高燃懊恼的咕哝了句,下床去抽屉里拿了成绩单,摊开把正面举到男人面前,讨好的说,“给你看。”
封北闭着眼睛。
高燃搓搓牙,傻逼似的对着成绩单念,“语文112,数学105,英语99,物理……”
他把每门课的成绩都念了,男人还是不吱一声。
封北淡声说,“跟我说这个干嘛?我不是你的谁。”
高燃提心吊胆,“你是我哥。”
封北的眼皮没睁开,语气更淡,“睡吧。”
高燃有点慌,他攥了攥成绩单,“我不是故意的。”
封北不作声。
高燃丢掉成绩单,用手去扒男人的眼皮。
他刚碰到,就被一股大力拽趴下。
封北扣住少年的肩膀,将人翻个边正对着自己,面无表情的俯视过去。
这个姿势让高燃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压迫感,他试图挣脱,却没成功。
封北的膝盖抵进少年腿间,跪俯在他上方,一言不发。
男人的眼神复杂,那里面藏着什么,随时都会跳出来,不是高燃熟悉的一面。
抓着自己的手掌火热,高燃蹭蹭床单,心里直打鼓,“小……小北哥?”
封北将少年的恐慌收尽眼底,他半响阖了阖眼帘,松开钳制住少年的那只手,轻嗤了声后勾起唇角笑,“看把你吓的。”
高燃看他笑了,绷紧的身子就跟着放松下来,他抓抓头发,“还以为你真生气了。”
封北够到烟盒跟打火机,恢复了平时的懒散语气,“你就是个小孩子,我跟你生什么气啊。”
我他妈的就是气自己!
过几年就三十了,竟然对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动了心思。
还是个男孩。
没人可以选了还是怎么着?
封北按打火机点烟,暴躁又无奈的叹息,不是没人可选,是别的都不想要。
栽了。
明知不可为,却管不住自己。
封北用牙齿咬住烟蒂,眼里有几分后怕,刚才差点就没控制住。
人还是个孩子,要是干出畜牲不如的事,那就完了。
什么都完了,全完了,满世界找后悔药去吧。
高燃咳嗽,“你现在抽什么烟啊?不睡了?”
封北侧身对着床边抽两口,见少年还在咳,他就起身,“我去客厅抽烟,你睡你的。”
高燃把男人喊住,“小北哥,你最近很怪。”
封北没回头,“只是最近?”
高燃愣住了。
封北在客厅抽烟,高燃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
他抬头挠额头,动作忽然一顿,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有些青紫的手腕。
封北抽完烟回来,发现少年盘腿坐在床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高燃卷着袖子,“看看。”
封北扫过去的视线停滞,他阔步走到床前,握住少年的腕部查看。
高燃哎哎,“你轻一点儿。”
封北眉头自责的拧紧,“有没有伤着骨头?”
高燃说没,就是皮肉疼,“你太可怕了。”
封北的身子一震。
高燃没注意到男人面上的慌乱,他自顾自的说,“我白天被问的烦了,我爸我妈问就算了,邻居见了我也问,晚上你又问,我就……就说话没经过大脑,把气撒到了你头上,对不起啊小北哥。”
“好了,我道歉了,成绩单的事儿咱能翻篇了不?”
封北一动不动。
高燃把手在男人眼前晃晃,“傻了?”
封北回神。
“那我们说说第二件事。”
高燃认真的说,“小北哥,下回我要是不小心惹你生气了,能不那么对我吗?”感觉自己像只小鸡崽子,招架不住。
封北盯着少年的脸,嗓音嘶哑,“哥劲儿大,是哥不对。”
“原谅你了。”
高燃笑了起来,“那你也原谅我吧。”
封北凝视着少年的笑脸,像阳光一样灿烂,他屈指在少年额头弹了一下,“傻蛋,手都那样了,你怎么不喊疼?”
高燃翻白眼,“懵了啊,你是不知道,你那样儿多恐怖。”
封北的面色一变,“恐怖?”
高燃嗯嗯,“恐怖。”
封北揉额头,低骂一声,“操。”
高燃拍打男人的胳膊,“你骂谁呢?”
封北说,“骂我自己。”
高燃看男人翻抽屉,就赶紧说,“别搞那么大动静!”
他妈这几天老是有意无意的看他两眼,好像在怀疑什么。
砰地声响传来,隔壁在砸东西。
高燃拽了拽男人的胳膊,“哥,现在几点了?”
封北看闹钟,刚过零点。
高燃揪揪眉毛,“都这么晚了啊。”
前后的邻居都没动静。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把自家的事管好就行了,至于别人家的事,跟自己无关。
高燃穿上拖鞋打开阳台的门,刚好听到楼下有响动。
刘秀裹着厚棉衣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二楼的人影。
发现是儿子,她虚惊一场,没好气的说,“你站那里干什么,睡觉去!”
高燃说,“妈,张绒家……”
刘秀拉开大门的插销,“我去看看。”
阳台上的雪到脚踝位置,高燃站在台阶上,没下去。
封北不好露面,就在走廊倚着墙壁陪他。
巷子里响起敲门声,伴随着刘秀的喊声。
过了几分钟,张桂芳的声音响起,她没开门。
刘秀在门口冻的跺脚,“桂芳啊,孩子还小,有事还是得跟她好好说,要是把她吓到了,心里会留下……”
张桂芳打断刘秀,“没什么事,我家小绒不听话,我就说了她两句。”
她的语气里已有不快,觉得刘秀多管闲事。
刘秀叹口气,大半夜的,自己觉不睡,还碰一鼻子灰。
她是想着,大家都是邻居,平日里经常串门,关系挺不错的,不管吧,说不过去。
哪晓得是她自作多情。
高燃全听见了。
他刚转身回去,就听到了上楼的声音。
“妈,你怎么上来了?”
刘秀边上楼边说,“后半夜可能还要下雪,我看看楼上的窗户关没关。”
高燃忙说,“都关了。”
刘秀人已经到了阳台上。
高燃心跳到嗓子眼,“那个什么,妈赶紧去睡吧,很晚了。”
刘秀上台阶,“现在没瞌睡了,你张姨那人啊,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也不领别人的好意。”
高燃手心出汗,紧张的要命,哪儿有心思跟他妈讨论。
刘秀走进房间。
高燃的后背渗出冷汗。
窗帘被风吹的乱飘,书桌的作业本哗啦作响。
高燃咽口水,知道窗户是小北哥开的,为的是吹散房里的烟味儿。
他偷偷左看右看,人藏哪儿了?
窗户老了,不好开关,小北哥起码耽搁了十几秒。
高燃确定小北哥就在房里。
一是时间不够,二是客厅跟里面那屋没什么家具,藏不了人。
刘秀蹙眉,“不是说窗户关了吗?”
高燃抹额角,把一滴冷汗抹掉,“我忘了。”
刘秀去把窗户关上,“窗户开这么大,你也不怕感冒。”
高燃笑的很不自然。
刘秀在房里待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她没下楼,而是去了客厅跟里屋,还往平台哪边看了看。
高燃装作好奇的询问,“妈,你看什么呢?”
刘秀说,“上次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有次上厕所,在楼上窗户那里看到了个人影。”
高燃想起来了,他说,“妈,你肯定看花眼了,要是家里有小偷,不可能什么都没丟,你说是吧。”
刘秀哎了声,“你年后搬到楼底下睡吧。”
高燃说,“楼底下没有床。”
刘秀说,“我跟你奶奶睡,你跟你爸睡。”
高燃,“……爸睡觉打呼,跟地震一样,我又不像妈,根本习惯不了,没法睡。”
“那到时候再看看怎么整。”刘秀往门口走,“睡去吧。”
高燃说好,“妈晚安。”
关上阳台的门,高燃长舒一口气,吓的半死。
对了,小北哥到底藏哪儿了?
高燃跑进房里,看看床底下,又去看衣橱,都没有找着人,他转身就去卫生间。
还是没有。
“人呢?难不成会隐形?”
“隐形个屁,我在这儿。”
背后突然响起话声,高燃吓的跳起来,转脸看到男人站在门后。
卧槽!
封北从门后出来,没事人似的,特从容,丝毫没有私闯民宅的紧张。
高燃抽抽嘴。
真是的,他跟小北哥又没做什么,怎么这么慌?
上次帅帅是这样,妈上楼了也是这样。
整的就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高燃想了想,“要不我直接跟我爸妈摊牌,让他们认你当干儿子?”
封北立马说,“想也别想!”
高燃愣了愣,“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封北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头顶冒青烟。
高燃纳闷儿,“你不是很喜欢当我哥吗?”
封北心说,那是以前,现在我想当你男人。
这事儿没谈下去,搁着了。
离小年还有两天,专案组那边有了新的进展,曹世原回来了。
封北开完会就给高燃打电话。
高燃从电话里知道了许多事,蒋翔的小姑小姑爷身上不但有好几条人命,还经营了一家制毒厂,规模很大。
他听完心惊肉跳。
还以为蒋翔的小姑是良心发现了,所以才那么教导蒋翔,要做一个好人,与人为善。
哪晓得竟然在几年前搞了个制毒厂,这次才查到准确的地址。
毒太可怕了,不知道会害多少人,多少个家庭。
赚的是那种钱,怎么还能心安理得的享用呢?
高燃使劲搓了几下脸。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接触到的事情让他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一个事实。
人心可以有多美好,也可以有多阴暗。
难怪说人人都有表演的天赋,就看你会不会用,想不想用。
这次的行动很隐秘,又是突击,制毒厂里的工人一个没跑掉,警方的收获颇大。
不过老板不在厂里,目前曹世原正在带人抓捕,少了制毒厂,贩毒团伙可以说是损失惨重,想卷土重来是不可能了。
封北在办公室喝茶。
郑局说,“封队长,你这次可是帮了专案组那边一个大忙。”
封北吹吹漂浮的茶叶,误打误撞。”
郑局一摆手,“行了,你的功劳给你记上去了,亏不了你。”
封北放下茶杯,石河村的案子,凶杀案,贩毒案,这三个案子高燃都有功,他不在自己的队里,奖励还是要给的。
给什么好呢?
郑局敲敲桌子,“我在跟你说话,你倒好,开小差了。”
封北后仰一些靠着椅背,“郑局,有事就直说吧,这么打弯弯,我听着犯困。”
“……”
郑局背着手来回走动,“曹家派人来县里了。”
封北的眉毛一挑,“这事儿你不需要跟我说。”
郑局瞪过去,“我是让你注意着点。”
封北说,“注意什么?难不成要让我对曹队长表现出同事友爱?”
郑局重重的哼一声,气的。
好不容易盼到调来了个有能力的,结果是匹野马,没法管制。
偏偏女儿还挂在上面不肯放手,想想就头疼。
“没指望你能干得出来!”
封北甩过去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
高燃坐立不安了半天,下午封北要去蒋翔家,他跟过去了。
一见到封北,高燃就问,“蒋翔的小姑跟小姑爷怎么样?抓到没有?”
封北说男的拘捕,联合几个同伙跟警方交手,试图开车逃跑,在半路上被当场击毙了。
高燃抽一口凉气,“那……那蒋翔他小姑呢?”
封北说,“该招的都招了。”
高燃沉默了下来。
封北抽口烟,对着虚空喷出一团烟雾,“一个相框竟然能牵扯出这么多事。”
“那个烧饭的阿姨目前还是不知所踪,蒋翔的小姑小姑爷也不知道她的去向,像是蒸发了。”
高燃手撑着额头,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想起了什么,“小北哥,那蒋翔会怎么样?”
封北说,“他不知情,跟他的关系不大,不过,没了小姑跟小姑爷靠制毒赚的钱,他以后过不了有钱人的生活了。”
高燃把男人嘴边的烟拿走,放嘴里吸了两口,动作自然,姿态娴熟。
封北抚额叹息。
到了那儿,高燃又不敢进去了,他怕看到蒋翔崩溃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安慰。
况且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很苍白。
高燃欲言又止。
封北拍拍少年的肩膀,用力按了按,“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专案组那边去年就开始盯他小姑跟小姑爷了。”
高擦擦眼睛,话是那么说,但他在调查的过程中,还是利用了蒋翔对自己的友情。
毕竟蒋翔真的一无所知,他是无辜的。
高燃小声说,“小北哥,你进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封北不勉强,“那行,别乱跑。”
大门开着,高燃没忍住的往里面走,站在玄关那里,他听见了客厅的谈话声,也看见了蒋翔惊愕的脸。
知道父母的死不是意外,是谋杀,对方还是自己亲近的小姑小姑爷。
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被挖出来,是个人都会无法接受,很残忍。
有时候真相暴露在青天白日下,对一些人的伤害极大。
可是,警方存在的意义就是查出真相。
高燃背靠着墙壁,手无意识的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个钢蹦捏在手里。
封北让楼底下的杨志几人进来搜查。
蒋翔呆坐在沙发上,眼睛赤红,满脸迷茫的表情。
高燃一直看着蒋翔,从头到尾都没挪开过视线。
将来蒋翔知道这里面还有他的事,一定会恨他。
小年晚上,高燃在陪着老太太看电视。
刘秀在厨房忙活,高建军打下手,饭菜香四溢。
不知道高建军怎么弄的,电视收到的台多了。
高燃看的是个电影,香港的。
高老太照常看不懂,还是目不转睛。
高燃一边看一边讲给奶奶听,他突然站了起来,宽板凳倒地,发出不小的声响。
把高老太给吓着了,高燃一个劲的哄她。
刘秀听到动静过来,她扶起板凳问,“怎么了?”
“妈,你让爸看一下奶奶。”
高燃急忙推着自行车出去,“我有事,很快回来!”
街上没什么人,都在家里捣鼓年夜饭。
高燃逆着冷风在巷子里穿行,一刻不停的到了蒋翔家。
楼道里冷清,大门紧闭,高燃站在门口敲门,里面没回应。
高燃又敲,门始终都没有打开。
片刻后,高燃转身一步步下楼梯。
人如果仰起头大哭,情绪到了一个临界点,会有窒息的反应。
但高燃可以确定,蒋翔那天没有,悲痛的情绪是假的,他在扯谎。
只有一种可能。
蒋翔早就知道父母的死跟小姑小姑爷有关,他并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就装作不知道。
在他看来,父母在他的记忆里没留下丁点痕迹,没有感情,就是两个字。
小姑小姑爷就不同了,把他养大,陪他成长,还给他那么好的物质条件。
知道小姑小姑爷出事,蒋翔的震惊,悲伤,绝望等情绪才是真实的。
因为美好的生活没有了。
看得我毛骨悚然啊
我也毛骨悚然,我还瑟瑟发抖(⊙_⊙)
此间乐,不思蜀
嘶,毛骨悚然+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