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蹭吃蹭住蹭蓦蓦

苏蓦的家是栋夹在小巷子里的二层小楼，瞧着比旁边的房子还要破旧些，江漓一边有些担心的抠着斑驳的墙皮，一边扭过头来盯着苏蓦问了一句：“会不会垮啊？”

苏蓦已经恢复了镇定自若，白了一眼江漓点了点头：“谁知道呢。要是垮了我肯定先顾着外婆，你这腿脚估计逃不出来，要不就别进去了？”

“嘿！”江漓不乐意了，一抬脚就跟着招着手的外婆捂着腰蹿了进去，外婆把江漓拉到木桌子旁边坐下，江漓瞅了瞅，桌子虽然旧些，瞧着还挺干净。苏蓦靠在门边问了一句：“外婆，你把菜放在哪里？”

外婆指了指身后黑黝黝的厨房：“都搁里边呢！今儿个有同学，你多做两个菜啊！”

江漓顿时大惊，指着苏蓦瞪圆了眼：“你做？你会做菜？能不能吃啊？”

苏蓦又是一记冷眼：“要吃吃，不吃滚。”

江漓立马识趣的噤了声。

等苏蓦把饭菜做好了摆上桌面，外婆已经兴奋的领着江漓楼上楼下的看了一圈，两个老弱病残人士相互搀扶着从楼梯蹒跚的爬了下来，那情景怎么看怎么喜人。就这么会儿，两人已经一个奶奶奶奶，一个小梨子小梨子的叫唤得颇为熟捻。

苏蓦有些无语，按了按额角口气无奈得很：“外婆，快来吃饭了，别跟着他胡闹。”

外婆哎哎的应着，走到桌边把筷子往江漓手中一递，江漓爽快的道了谢捏在手里，低头一瞅，一桌子的菜不仅很丰盛，瞧着颜色还相当的有食欲，用鼻子轻轻一嗅，一股子菜香味直冲鼻底。

江漓顿时食指大动，一筷子就要抢先往下夹，苏蓦用手背挡了，嫌弃的盯着江漓修长的指尖呵斥到：“先洗手！”说完又扭头看了眼正悄悄夹了一片回锅肉往嘴里放的外婆：“外婆也去！”

“唉！”江漓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跟同样垂头丧气的外婆一起慢慢又撑起身子，去厨房里轮流洗了个手。外婆忍不住低声叨叨了几句：“蓦蓦啥都好，就是规矩多，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烦死个人。”江漓深有同感：“可不是！事儿多得不得了！”又找到共同语言的两人立马相视笑了起来。

江漓总算成功的夹了满满一筷子菜塞进了嘴里，那味道简直可以比拟大饭店，不，比饭店的更加好吃。苏蓦做菜不是靠着浓重的调料压过菜香味，反而是少油少盐的也不知怎么弄的恰到好处的把菜香味统统释放了出来，吃着格外清香可口。江漓眯缝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等满口的食物咽下了肚子，这才心满意足的长吁了一口气。

“好不好吃？”外婆笑得见牙不见眼，江漓的模样明显是已经好吃得要飞起来。

“哎卧槽……”江漓感慨才起了个头，被苏蓦用筷尾一把打在了手背上，江漓呲着牙搓了搓手，瞪了一眼苏蓦，想了想，换了个相对文明的说法，“我了个去太好吃了！苏蓦你还学什么建筑，不如开个餐馆我拖我妈来入股呗！”

“我怕你血本无归。”苏蓦头也不抬。

“也是。”江漓又是一筷子肉进嘴，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的说到，“就你这么个态度，估计吃饭的人能被你气死在桌上。”

江漓胃口大，幸亏苏蓦菜做得多，经过江漓一番大扫荡，没多久桌上的菜已经去了个七七八八，看得外婆连声赞叹：“哎哟这孩子挺好的！能吃！”

苏蓦一句能吃的都是饭桶好什么好在嘴边溜了两圈，见江漓一副吃得满嘴喷香的模样，忍了忍，又咽了回去。不知不觉的，苏蓦吃得也要比平时多些，实在是江漓的吃相尤其能带动气氛，提高食欲。不过等江漓吃饱喝足瘫在椅子里优哉游哉的剔牙的时候，苏蓦心里不爽了，把手往桌上一拍，冷言冷语的下令：“洗碗去！”

江漓一抱胸：“我是伤残！”

外婆也赶紧护着：“他是客人！”

苏蓦觉得很憋闷，抿着嘴黑着脸把碗拾掇进了厨房，留下一老一少瘫在桌子边交流谈心。等苏蓦擦干净了手走出来时，外婆正指着屋外咋乎了一句：“哎哟，下雨了！”

苏蓦一扭头，屋外果然已经下起了绵绵细雨，夹着冷风特别冻人。苏蓦把窗户掩了过来，回头瞅了江漓一眼，江漓也有点蒙，正盯着窗外出神。

外婆拍了拍江漓的手背劝到：“小梨子，干脆今天就住这儿吧，反正你家也没人，明儿个再回去。”

苏蓦已经无力吐槽了，不知是该先说一句外婆你要不要跟我商量一下再做决定，还是先夸一句外婆你倒是打探得挺清楚连别人家里没人都知道。苏蓦用手撑着额角，最终决定先摆出一个现实的问题：“家里哪里有多的床给他睡？”

外婆很诧异：“你那床也不小，两个人挤挤没问题呀？”

苏蓦：“……外婆，别人会介意。”苏蓦扭头，指望江漓知难而退，江漓一挑眉，接得异常麻溜，“我不介意啊？”

苏蓦：“……”

江漓是当真不介意，平时也经常在老铁程力家里玩到深更半夜，再跟程力挤一个床睡成一团。程力睡相超烂，不过江漓依然可以睡得昏天黑地，因为江漓的睡相也好不到哪里去。江漓打死也不会告诉苏蓦，否则别指望能在苏蓦家里蹭上一晚了。

江漓惦记着苏蓦做饭的手艺，也喜欢苏蓦家里的氛围，对外婆刚才带着自己在楼上转来转去时絮絮叨叨说的那些闲话更是充满了好奇。苏蓦这人平时看着高不可攀，不过这一天下来让江漓对苏蓦的印象改观了不少，觉得苏蓦还挺讲义气。

江漓不介意，苏蓦可是介意得很，苏蓦懂事以来还从来没跟人在一张床上一起睡过，更何况还是脾气又爆傻不拉几还不讲卫生的江漓，苏蓦心里是一万个不乐意。

苏蓦眯着眼磨着牙盯着江漓语带威胁：“真的不走？”

江漓一脸委屈的抱着外婆的胳膊：“奶奶，我回去了。”

“走啥呀走啥呀？没看见外边天冷路滑的？”外婆豪气的一拍桌子，“今晚就住这儿了！奶奶说了算！你等着，奶奶去给你拿条新毛巾和新牙刷，一会儿你洗漱洗漱就去蓦蓦那屋躺着，他不乐意睡他自己出去！”

苏蓦：“……”

江漓一见苏蓦吃瘪就乐得不行，哎哎的连声应着，笑得神采都飞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