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渡猛地被他一推,堂堂水师,险些跌坐在地,狼狈不堪,愕然不已,半晌,才道:“青玄,是哥哥。”
师青玄吼道:“我知道是你!!!”
既然知道是师无渡,并非神智昏乱识人不清,那为何还这副反应?
师无渡又伸手:“没事了……”师青玄一把打开,道:“没事个屁!怎么可能没事!你别说话了,啊!我受不了!”
此言一出,不光师无渡,一旁的灵文和嘱咐了属下才回来的裴茗脸色都变了。裴茗道:“青玄,你别胡闹,你说这话不是往你哥脸上扇耳光、心里倒砒|霜吗。”
平素师青玄听到裴茗开口,非呛他两句不可,眼下却是抱头不语,根本不理,鬼上身一般自顾自喃喃道:“我什么都不想听。你也别说了。你让我冷静一下。你走吧。你赶紧走吧!!!”
师无渡终于忍不了了。
他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灵文也道:“风师大人,有事你就说出来,说出来也好解决……”
师青玄怒道:“你们听不懂我说什么吗?!你们都滚,都滚行不行!!!啊!!!啊!!!!”他疯了一样地咆哮着,喊着喊着,竟是吐出了一口鲜血,谢怜道:“风师大人!”
师无渡一把握住他的脉,探了片刻,霎时神色变得比鬼还恐怖,似乎当场也要吐一口血出来了。谢怜道:“水师大人,风师大人怎么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探,师无渡却猛地把他的手打开,怒目而视,似乎绝不能让谢怜探清师青玄身上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随即,他对弟弟道:“你病了,你被吓坏了,我带你回去治病。一定可以给你治好的。”
师青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没病。我是不是病了,你应该最清楚!你不要以为我疯了,我清醒得很,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师无渡抓着他就往车上拖,喝道:“你不懂,不要瞎说。”
师青玄狂叫起来:“明兄,明兄救我,太子殿下救我!”
他伸出双手,一手抓一个,谢怜和明仪都握住了他伸来的手,师无渡却又将他蛮横地拖走了,道:“走吧,没事了,哥哥在这儿。”
师青玄仍在大喊大叫,裴茗和灵文帮着师无渡按住他。明仪道:“你弟弟不想跟你回去!”
谢怜也道:“那白话真仙还没解决,水师大人您打算……”
师无渡厉声道:“什么白话真仙,压根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他病了,脑子糊涂了,仅此而已!”
谢怜道:“可是风师大人……”
师无渡打断他们,道:“这是我弟弟,难道我不会为他好?我家里的事,不劳二位外人费心!烦请二位大人也别在外乱说,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说完,便在师青玄面前一挥手,拂面而下,拂晕了强行带上金车。他话虽然难听,却听得谢怜一怔,是这个理,毕竟,师无渡才是师青玄的亲哥哥,他难道还会害师青玄?况且,还有另外两个神官陪着一道呢,跟他们回去才是最安全的。人家家里人都出面了,外人又怎好再继续插手?
那裂为两半的风师扇落在地上无人问津,灵文将它拾起,对谢怜二人道:“太子殿下,地师大人,莫要见怪,水师大人也是关心则乱,这事属家事,家丑不可外扬,还望二位守口如瓶。他日定当给二位大人赔罪。”几句寒暄,也匆匆上了车。那金车轰隆轰隆,平地起飞,升腾起来。望着那一道烟霞渐渐消失在夜空中,谢怜这才确定,水师居然真的就这么把风师带走了,而他们,在折腾了这许久后,也居然真的就这么被丢在此地了。
明仪转身要走,谢怜回过神来,道:“地师大人!”
明仪顿足,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放心,花城的事,我不会说。”
谢怜松了口气,道:“多谢。你上去看看风师大人么?”
明仪一点头,转身继续前行。虽然谢怜也很担心风师,但上天庭医仙大能都比他有用,而且师无渡必定不愿让外人见到弟弟的狂态,怎么想,眼下也不是探望的好时机。反倒是方才花城突然离去,更叫人难以放心,权衡片刻,还是决定先去找花城。打定主意,谢怜离开倾酒台,飞速赶起了夜路。可用不了缩地千里,也没有铜马金车,能靠的只有这一双腿,在山路上奔走。一边走一边心想:“三郎那边到底遇到什么情况了?方才瞧他神情、听他语气,似乎事态不轻。希望这次我能帮上他一点忙吧。”
行了不到一炷香,忽然,他觉察前路妖气弥漫,视物不清,不由放慢了脚步,心道:“不会吧。又遇到什么东西了?”
站在路边,静观其变,许久,前方妖气中,传来了一阵奇异的号子声。
“噫吁嚱、噫吁嚱。”
“噫吁嚱、噫吁嚱。”
前方道路尽头,影影绰绰地显出了一个极为高大的黑影。
那黑高高的,似还有虚影浮动,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谢怜从没见过这种形状的东西,但的确是个庞然大物。他不由得警惕地退后一步,左手若邪蓄势待发,右手放到了芳心剑柄上。
须臾,那庞然大物从迷雾中缓缓现出了真形。谢怜微微睁大了眼。原来,竟是一抬华丽的步辇。
那步辇甚为瑰丽,金色华盖垂下精致的流苏和飘逸的纱幔,若是有谁坐在上面,定然会被遮挡在一片旖旎的红幕之中,只映出一个引人遐想的影子。抬着那步辇的,竟是四具骨架异常高大的黄金骷髅,“噫吁嚱”“噫吁嚱”地喊着号子,正在赶路。每一具骷髅头骨边都漂浮着几团悠悠的鬼火,转来转去,似乎是用于照明的,因为每当到了太黑的地方,那鬼火就忽然烧得极旺。
这景象太过古怪,妖里妖气的,谢怜不由瞠目,心道这莫非是遇上哪家的鬼小姐出去和情人幽会了?连忙退到路边,让开了道。谁知,那四具黄金骷髅却抬着那华丽的步辇,停在了他面前,齐刷刷转过了头骨。
一具黄金骷髅下颌骨咔咔作响,不知从哪儿发出了人声,哆哆嗦嗦地道:“城主大人让我们来接仙乐国的太子殿下。那位殿下是您吗?”
“……”
城主大人,应当是花城了。谢怜的手从剑柄上挪了下来,道:“是我。”
咔咔咔。骷髅们似乎极为欢欣,放低了步辇,道:“上来吧,出发啦!”
难道要让这四具黄金骷髅抬着他去见花城?谢怜硬着头皮道:“这……不太方便吧?”
“没有呀。哪里不方便,咱不就是干这个的。”
“殿下,请上来吧!城主大人等着您呢。”
于是,谢怜小心翼翼地迈上了那步辇,撩起纱幔,坐了上去,道:“有劳了。”
黄金骷髅们乐了,咔咔地不知在说什么,抬高步辇,这便在山路上颠了起来。
那步辇上设了锦缎软座,甚为舒适,谢怜正襟危坐于中央,总觉得一个人坐略宽。那些黄金骷髅们抬着步辇看起来颠来倒去摇摇晃晃,实际上坐上来之后,却是很稳,行得极快,比御剑飞行还快,且除了那些黄金骷髅喜欢喊些奇怪的号子,几乎毫无声息,比那轰隆轰隆的铜马金车安静多了,更显诡秘。
从前,谢怜为太子时,也偶乘步辇出行。那时年岁尚小,坐在父亲或母亲的腿上,由精挑细选的宫人们抬着,前呼后拥,甚是威风,长大一点就不怎么爱坐了,这还是第一次被这些东西抬着跑,不免感受奇特。跑了一阵,忽觉前方有一群幽绿色的鬼火透过纱幔映了进来,前方传来阵阵窃窃私语,道:“来者何人?要从这片坟地过,不得留下点什么吗?”
竟是遇到了拦道的野鬼,而且是黑吃黑、鬼吃鬼,还吃到花城头上来了,骷髅们咔咔地笑道:“你们想留下点什么?”
谢怜正想着要不要出去解决一下,却听那些细细的声音尖叫起来:“啊哟哟哟哟对不住!瞎了咱们的狗眼不知道是花城主他老人家的辇!回坟里去,都回坟里去!各位大人随便过,大人有大量,请随便过!”
黄金骷髅们道:“晚了晚了,城主大人交代过,坐在辇上的这位殿下一点儿也冲撞不得。眼下耽搁这位殿下赶路了,你们自己说说该怎么办吧!”
听四周登时一片鬼哭狼嚎,谢怜实在忍不住了,出声道:“那个,算了吧。既然赶路,就别管这些了。”
骷髅们道:“既然殿下这么说,那便放过它们好啦。便宜你们了!”
谢怜又道:“不过,切记不可拦路加害行人。”
野鬼们喜道:“没有没有没有,保证绝对从来没有!谢谢这位大人!”
骷髅们喝道:“走啰!”
过去时,谢怜隐隐听到从地下传来女鬼们嘀嘀咕咕的好奇声:“哎,你们说,这辇上坐的究竟是哪位殿下?我还从没听说花城主这抬黄金辇载过别的人呢。”
“若是女子,倒好想了。偏生是男子,真叫人奇怪。”
谢怜心想:“有什么奇怪的?”
下一刻,便听那些女鬼道:“是啦。我以前就说,这辇肯定是要给夫人坐的嘛!”
………………
连日奔波,谢怜坐在辇上,微觉困意,以手支额,小憩片刻,又过了一阵,觉察到步辇又停了,谢怜迷迷糊糊地道:“怎么了?”
他以为是又遇到拦道的野鬼了,话音刚落,那步辇微微一沉,却是一人上来了,挑起纱幔,轻声道:“哥哥?”
谢怜揉了揉眼睛,眯起眼,向外望去,道:“三郎?”
来人自然是花城。他见了谢怜这般方醒未醒、朦胧不清明的模样,微微一怔。谢怜有点不好意思地坐起来,轻咳一声,道:“一不小心睡着了。”
随即,花城笑了,也坐了上来,道:“哥哥是太累了。挤挤。哥哥莫怪。”
谢怜点头,努力往右边坐,想给花城多挪出一点位置,花城却伸手揽住他右肩,往回带了带,道:“不必了。够宽了。”
事实上,不够的。这步辇也是做得巧,一人坐宽了,两人坐却又有点挤了,除非像谢怜小时候那样,一个人坐另一个人腿上,那才刚刚好。谢怜道:“你方才离开的可巧,上天庭一下子下来了三个神官。”
花城哼道:“三颗毒瘤是么。我早料到了。”
谢怜开玩笑地问道:“莫非就是因为这个才跑的?”
花城也开玩笑地回道:“不,我是去叫车了。如何,哥哥,我这幽冥鬼车,是不是比上天庭神官那些铜马金车要有趣得多了?”
谢怜道:“有趣,有趣得很。”笑了几下,想起风师异状,又笑不出来了,正了颜色,道:“对了,三郎,方才你要跟我说的,是什么事?”
不经意间,二人对上了视线。花城还揽着谢怜右肩,未曾松手,仿佛正将他搂在怀里。若从外看,只能看到步辇纱幔内两个交叠的人影,依偎在一处,不分不离。而红幕之内,花城笑了笑。
他道:“哥哥,成亲吧。”
“……”
谢怜茫然道:“……啊?”
如此凝望,如此言语,近在咫尺,无处可避。登时,谢怜眼前五颜六色,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了。比僵尸还僵。
见他这幅形状,花城收回了手臂,嘻嘻地道:“开玩笑的。哥哥被吓到了吗?”
“……”
谢怜好容易才回过了神,道:“……你太顽皮了。怎么能拿这种话开玩笑?”
岂止是被吓到。简直吓得他险些心脏骤停。竟是带上了一丝连自己也没觉察到的微愠。
花城哈哈道:“我的错。”
他伸直了一双长腿,交叠起来,架在前方,晃晃靴子,银链相撞,发出叮当清响,果真顽皮得很。若在以往,谢怜会觉得他这少年心性很有趣,很可爱,现在却不知为什么,被那声音扰得静不下来,莫名其妙烦恼不已,怔了半天,忍不住在心里又说了一次:“怎么能拿这种话开玩笑呢……”
不过,想想也对。正是因为真的不在意,所以才能拿来开玩笑。
花城注意到他神色有异,一下子坐正了,道:“殿下,你别在意,刚才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见他如此郑重道歉,谢怜反倒内疚了,心想:“莫不是傻了,一句玩笑话罢了,有甚大不了的。况且三郎只是说‘成亲吧’,又没说和谁成亲,你又是想到哪里去了。快回来!立刻!马上!!!”
在心里猛呼了自己几巴掌后,定定心神,谢怜笑道:“不不不,你有什么错的?别误会,我方才是在想风师大人那事,所以神情严肃了些。”
花城道:“哦?水横天都下来了,他那事应该解决了吧。”
两人都极为配合。谢怜认真思考起来,轻轻摇头,道:“三郎,你当真觉得,这事解决了吗?我总觉得,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师青玄一向对其兄敬爱有加,方才脱险,一见其颜,却是这个反应,不由让他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那个哄骗师青玄打开门的人,会不会就是师无渡?
虽然师无渡当时应该是和灵文、裴将军他们在一起的,但法力高强的神官,若要使用分|身术去做什么事,也不是特别困难。他正想继续对花城述说自己的一些疑虑和猜测,花城却道:“不。这事已经结束了。”
他语气笃定,谢怜不由一怔,道:“三郎?”
花城凝视着他,道:“哥哥,你信我吗?”
谢怜也凝视着他,道:“我信。”
花城缓缓地道:“那么,相信我:风师,水师,地师,灵文,裴茗。这些神官,你离他们越远越好。”
失而复得终踌躇
今生姻缘只一人
尝试开新页*8
终!于!开!新!页!了!不!枉!我!十!条!评!论!
三楼
此生足矣
狗系统我不快
四楼!
妈妈我前排!!!
狗系统我不快,让我过啊……
花城缓缓地道:“那么,相信我:风师,水师,地师,灵文,裴茗。这些神官,你离他们越远越好。”
,,天庭上面除了谢怜我认识的几个人都要下线了吗
那个我只认识这几个…
来来来,成亲!成亲啊!!
不愧是花三怂!
系统我不快
哇哈哈哈!成亲吧您老!
哥哥 成亲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花三怂
花城注意到他神色有异,一下子坐正了,道:“殿下,你别在意,刚才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貌美又贤良。是位金枝玉叶的贵人,我从小就喜欢的。喜欢了很多年,费尽千辛万苦才追上去的。”
12楼!
“哥哥,成亲吧”
啊啊啊啊!!!!!!
快给我成亲啊啊啊!
啊!墨香大大!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说是开玩笑的话呢!我们怜怜可是当真了!花花你这个怂货!!怪不得113章了,你还是单身!组织对你很失望!!!啊啊啊啊啊
成亲章居然还能评论,必须留个爪
成亲成亲!!!
黄金骷髅们道:“晚了晚了,城主大人交代过,坐在辇上的这位殿下一点儿也冲撞不得。眼下耽搁这位殿下赶路了,你们自己说说该怎么办吧!”
——骷髅们也好可爱呀
妈呀 名场面n刷打卡!!!
“哥哥 成亲吧”
“好”
怂怂儿 爱要大声说出来啊
啊呀 花城你这800年什么都干了 就胆子没涨是吧
我想哭又想笑
名场面打卡!!!又是为花怜绝美爱情哭泣的一天555(系统我不快!!!)
民政局都搬来了,你跟我说开玩笑?(bushi)(。•ˇ‸ˇ•。)
我能把民政局搬过来吗
大家都在说成亲,但是花城最后说离那些神官越远越好,我感觉要刀,而且是超级无敌刀的那种
我准了!你俩结!(一刷没懂,谁给我解释解释双玄什么关系(或在哪一章说的双玄
你们,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成亲!我民政局都搬来了,你们进不进吧,不进我拿麻袋给你俩套进去!!!
成亲吧!!!啊啊啊啊啊啊成!给我成!!!
哥哥成亲吧!!!
真的好戳我
成亲啊啊啊啊啊!!立刻现在马上成亲!!
“哥哥,成亲吧”哎呦我的心肝呐……
“哥哥,成亲吧。”
“……啊?”
“开玩笑的。”
名场面打卡。
……花三怂不愧是你,但是你别怂啊,这个时候A上去怜怜八成不会拒绝
哥哥,成亲吧
啊啊啊名场面打卡!!!
话说那个步辇噫吁嚱噫吁嚱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不是不是
千玄留名 (*≧▽≦)
花花突然表白是有原因的哦,他去找黑水问了白话真仙威胁太子殿下的事,知道了怜怜是因为担心他出事才方寸大乱,所以一冲动就表白啦!
啊啊啊ls我们好近!!!
成亲吧,求求了,花三怂别怂了,这样怂怎么找老婆啊
打个卡
您这评论太短了吧?!再怎么懒,也得凑足7个字!(目前字数:3个字)
“成亲吧”
???我一刷看得都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不记得这里还有糖??一刷后我还以为天官没什么感情线。结果是自己看了个毛。
啊啊啊,成亲打卡!!!
赶紧成亲,我份子钱都准备好了
别开玩笑啊开什么玩笑玩笑有什么好开的把开玩笑俩字去掉!!花花别怂勇敢上!!!
啊!!傻逼系统快让我发出来!!!祝系统碰见a和001!!!
去你的我都看了节课回来还不能发
花花啊,饭可以乱吃(bushi),话可不能乱讲啊,玩笑怎么能随便开呢是不是?所以把开玩笑几个字去掉,成亲吧~就算让我在婚礼当日当众献唱一首《新嫁娘》也冇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