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一看,居然还有半个穿军服的男性背影,更是心里被猫爪狠狠挠了似的。

一开口,声音就透着不高兴。

宣怀风被他无头无脑说了一番,不满地往他一瞪眼:」哪个不知来路了?你连我三弟都不认得了?」

白雪岚转头仔细一看。

果然,是宣怀风在家里的三弟,当年白雪岚在广东读书时见过一面的。

心里那股醋意,立即就消退了不少。

醋意一退,他又担心宣怀风趁机闹起脾气来,赶紧缓和气氛,微笑着道:」原来是你三弟啊,许久没见,人长大了不少。我只看着背影,没瞧出来。」

宣怀抿也是经过事的人,只听这几句话,就知道白雪岚和宣怀风关系不浅,故此心里更冷冷凉凉的,笑道:」我们本来就不熟,看不出来有什么要紧?两位,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宣怀风还想和他说两句,他却摆摆手,就这样走了。

白雪岚看在眼里,说:」你这个三弟,不大喜欢和你打交道。」

宣怀风说:」怎么?你看我处处不顺眼,现在看我弟弟也处处不顺眼了。」

白雪岚见他肯主动和自己私下说话,又嬉皮笑脸起来:」哪里,我看你处处顺眼。」

宣怀风对昨晚本来就没有什么余怒,见他故意讨好,心里也生出一种吵架后和好的快乐来,脸上不禁露了一丝笑容,问:」你不和我生气了?」

白雪岚说:」你不和我生气,我已经谢天谢地。怎么还敢和你生气?」

宣怀风反问:」那昨晚是谁砸了别墅客厅一地的玻璃碎?又一大早耍脾气跑上山,不见踪影?」

白雪岚从来不是被人问得无话可说的角色,一提起上山,顿时笑道:」正要说爬山呢,我在山上弄了好东西给你。」

宣怀风问:」什么好东西?」

白雪岚说:」你看到就知道了,自然喜欢。来,我们坐车回公馆去。」

一手拉住宣怀风。

宣怀风被他拽得站不住,一边被他拖着一边说:」你疯了。同乐会才表演过,没结束呢。总理和各位总长、政府官员们还要聊天说话的,你……」

白雪岚哪里管这些,无所谓道:」那些人天天见,有什么好聊的。把你留在这,好皮好肉的,生生给那些嫁不出去的女人给吞了。我听见那些小姐们商量要找机会摸你那会拉梵婀铃的手呢。」

这里是在后台,前后到处有人的,白雪岚虽然说得声音不大,还是急得宣怀风几乎想去捂他的嘴,挣红了脸低声骂:」你胡说什么?叫人家笑话我。」

白雪岚回头问:」你跟不跟我回去?」

宣怀风说:」我还没有收拾好呢,那梵婀铃……」

白雪岚说:」那还不容易。」

带着宣怀风过去,把琴盒匆匆收好。

有几位小姐也跑过来后台想找宣怀风攀谈,恰好撞上,被白雪岚鹰似的眼睛一扫,不禁都把话簌簌缩了回去,眼睁睁看着他把漂亮斯文的梵婀铃王子带了走。

直到背影不见了,芳心儿还一个劲地轻颤。

宣怀抿回到宅子,和张副官打了一声招呼,告诉他自己去过同乐会了。

张副官问:」有遇到什么新鲜玩意?」

宣怀抿咧嘴笑笑:」没什么新鲜的,都是一群中国小姐穿洋装,香味熏得人头晕。现在的小姐们都开放,要是张副官去了,说不定真能搭上一两个。」

张副官不置可否,说:」别笑话了。」

没什么别的可问,就此分头走了。

宣怀抿交了差,没别的事可做,便回展军长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忽然听见厢院那头琵琶曲声隐约飘过来,大概是展司令又叫条子,正搂着姑娘们取乐。

展司令是每日都要乐上几回的人,这里闻得曲调也是常有的事。

偏偏宣怀抿今日心里不畅快,听见这曲声,一阵烦腻,就想起宣怀风在台上拉梵婀铃的身姿来,又想起台下那些惊艳仰慕的目光。

更为愤愤。

这人才学过几天,会拉一首不成调的洋曲,三四流的功力。不过长了副较好的模样,就这样受追捧起来?

世间不管男女,都这样肤浅。

什么宣家嫡子,当日被爸爸宝贝得凤凰蛋似的,多少人献殷勤,到头来爸爸死了,还不是只能靠着脸蛋屁股吃饭?那姓白的要是没把他弄上床,我宣怀抿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贱货!

亏他还一脸的清白。

宣怀抿往地上啐了一口。

掏出同乐会请柬上附的那张节目单,对着海关总署宣怀风梵婀铃演奏几个字,使劲瞅了几眼,两手嘶嘶几下,把节目单撕个粉碎。

还不解恨,又用力揉成一团,狠狠砸到窗外。

从厨子抽屉里取了烟家伙,烧了个烟泡,身子一横,倒在罗汉床上。

抽着大烟,压抑郁恨的心情总算才稍好起来。

过了多时,门外响起铿锵有力的军靴底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宣怀抿一听,就知道展军长回来了,他正过瘾,也不管谁回来,还是挨在罗汉床上。

展露昭进门,看见宣怀抿正拿着烟枪吞云吐雾,眼睛一眯,走向前,把烟枪一抽,霍地一挥,打在宣怀抿身上。

那烟枪头正烧得火红,烫得他一跳,叫道:」好端端,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展露昭伸手给了他一耳光,审问起来:」你今天到哪去了?」

宣怀抿见他这样狠的目光,心里也有些害怕,不敢叫了,捂着挨打的半边脸申辩:」我去了政府举办的同乐会,张副官叫我去的。昨晚已经和你说了,你难道不知道?」

「已经去过了?」

「去过了。」

「遇见什么人了?」

宣怀抿听他这样问,知道瞒不住,忙忙地说:」可不就在这里等你回来,要向你报告吗?今天真巧,在同乐会上遇见我二哥了,他代表海关总署,还上台拉了个什么曲儿,很受欢迎呢。」

展露昭哼道:」现在才说,有个屁用!」扬手又要打。

宣怀抿一边两手护着脸,一边嚷:」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他今天会去?我也是见他上台了才知道的。你别不识好人心,我还辛辛苦苦帮你约了他。」

展露昭听了,果然放下手,问:」怎么约的他?」

宣怀抿只管抱着头,咬牙说:」我不说,你打死我,咱们一拍两散!

展露昭拉住他的胳膊一拽,把他丢罗汉床上,高大的身子压上去,咬了他脖子一口,笑道:」小淫货,你张大腿就好了,学人家吃什么醋?快说,怎么约的他?」

宣怀抿还是不肯开口,展露昭急起来,伸手到他胯下,抓住命根子就是狠狠一捏,捏得宣怀抿痛叫起来。

展露昭威胁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扯断它了。」

宣怀抿这才含着眼泪,把宣怀风求他帮忙小飞燕的事说了。

展露昭喜道:」这还不容易,我立即叫人去查,看是哪个王八蛋惹得他不高兴了。」

宣怀抿酸溜溜道:」他就那么矜贵?惹得他有一点的不高兴,你就非这么紧张不可?」

展露昭说:」我们的事,你少插嘴。快,给老子滚起来,打电话和你二哥说,这事已经办妥了,明天请他出来见面谈谈。」

宣怀抿实在厌恶了去做这个,推搪着说:」急什么,你好歹也查清楚再打电话。万一打了电话,那个什么团长却不是咱们这边的,又怎么办?」

展露昭不屑道:」一个狗屁团长不要的妾,算什么玩意?就算那团长不是咱们这边的,我展露昭也能摆平他。快去打电话!」

啪!在宣怀抿屁股上响亮地拍了一掌。

宣怀抿无奈,只好打电话去白公馆。

宣怀风被从同乐会上硬拉回了白公馆。

一进门,白雪岚就急着叫人把摘的桑葚洗干净了装过来。

宣怀风笑道:」着什么急?我又不饿又不渴。」

白雪岚说:」这是我亲手摘的,你不当一回事吗?」

他的霸王脾气,在这两句话里隐约冒出点端倪来。

宣怀风刚刚才与他和好,不想又闹起来,微微一笑,也就不做声了。

不一会,听差把桑葚端过来。

白雪岚说:」你快尝尝,比街上买的好多了。」

宣怀风看着那透明玻璃碟子里,红的红,紫的紫,偶尔几颗青翠的点缀其中,倒非常好看,也来了食欲,捏起一颗放嘴里。

一咬,果汁四溢,满口清甜。

白雪岚问:」好不好?」

宣怀风说:」果然很好。你怎么不吃?」

白雪岚说:」我为了摘这个,还要跑到山上去,两只膝盖都疼了,你慰劳我一下。」说着,张大嘴,露出一副嗷嗷待哺的模样来。

宣怀风问:」你到底几岁?总这么胡搅蛮缠。」

拿起一颗晶莹圆润的,往他嘴里一丢,订立合约似的说:」只此一颗,下不为例。」

白雪岚甜甜蜜蜜地吃了,笑道:」你虽然只此一颗,我这边却是开放主义,不止一颗。」拿了一颗放自己嘴唇上咬着,伸手过来搂住宣怀风,往他唇上凑去。

宣怀风惊了一下,双唇已经碰到一个冰冰软软的东西,略一挣扎,熟透的桑葚皮就蹭破了,汁水沿着唇角淌下来。

他身上穿着的白色西装,溅上几滴紫红汁水,顿时被点了睛似的妖艳起来。

宣怀风虽然富家出身,却从不糟蹋东西的,不由皱眉:」你快起来,好好一套白西装,弄成这个样子。」

白雪岚说:」是的,是的,怪可惜了,快脱下来洗洗。」

打蛇随棍上的把宣怀风西装外套给脱了,又指着衬衣上染的一点紫红:」这也该洗。」

宣怀风知道他存心乱来,手忙脚乱地要挡,根本挡不住,上身渐空时,不料白雪岚又做出更可恶的事,把他往沙发上一按,嘴里衔了一颗桑葚,咬破了,双唇贴着宣怀风下身一阵乱拱。

深色的汁液沾得白西裤星星点点。

白雪岚笑道:」不好,裤子也要洗。」

宣怀风气结,叫道:」你不安好心!我不上当的!」

白雪岚只当听不见,假装着急:」快脱,等一下就洗不干净了,可惜了这么贵的料子。」

两手一阵乱翻,当下把宣怀风上下都脱干净了,得意笑道:」吃了一上午的酸果子,我这个肉食动物该吃肉了。」

低下头,首先把宣怀风底下那脆弱之物含在嘴里,用力一吮。

正在反抗的宣怀风「呀」地一声,仿佛浑身脱了力,身子往后一倒仰,挣了挣,软倒在沙发上直喘气。

白雪岚诡计得逞了,甚为高兴,像蜜蜂遇上最爱的花朵一样使劲地吸吮顶端的蜜液,偶尔松开一点,啾啾有声地亲吻。

每弄一下,就有一股热流直涌上宣怀风腰背,又痒又酥,让他受不了地扭腰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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